云影流光 作品

第245章 蜃楼囚心(第2页)

\"那仙岛?\"阿海想起方才的幻境。

老礁嗤笑:\"不过是蜃主用咱们织的丝线糊弄人的把戏。你看那桃花,是用溺水姑娘的胭脂染的;那仙酒,是饿死孩童的最后一口粥熬的。\"他抬起手,阿海这才发现他的指尖缠着根细若游丝的金线,正往贝壳中心延伸。(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阿海跟着金线走,来到贝壳最深处。那里有颗鸽蛋大的珠子,悬浮在半空中,每呼吸一次,就吞吐着幽蓝的光。珠子周围缠着上万根金线,每根线上都连着个虚影——正是那些正在织线的蜃奴。

\"这就是幻珠。\"老礁的声音发颤,\"它吸饱了咱们的执念,蜃主才能维持幻境。咱们越想家,越恨自己没抓住机会,幻珠就越亮,蜃主就越强......\"

阿海盯着幻珠,突然想起自家破船里的破碗。那年大旱,他娘把最后半升米熬成粥,自己却咽不下,说:\"阿海,等你长大,带娘去看真正的仙岛。\"后来他娘没等到,自己却在海难里没了。

\"他们怕什么?\"阿海突然问。

老礁愣了:\"怕?咱们早死了,还怕什么?\"

\"不。\"阿海摸着胸口的渔网,\"我娘怕我像她爹那样,一辈子困在海里;我怕再也见不着我娘;那些在幻境里编仙果的,怕自家娃还在家门口等糖吃......\"他越说越响,贝壳里的金线突然簌簌发抖。

当晚,阿海挨个找上蜃奴。织桃花的阿秀,原是邻村的绣娘,丈夫出海前说要给她买苏州的绣线;纺云朵的李伯,本是个教书先生,最遗憾没教完最后一个学生的《论语》;连总哼着小曲的渔婆,原来攒了二十年铜钱,想给瞎眼的闺女治眼......

\"咱们织的不是仙境,是自己的悔。\"阿海攥紧拳头,\"要是咱们不再编美景,改编最疼的事呢?\"

蜃奴们沉默了。李伯摸着金线笑:\"我这把老骨头,编讲台上的粉笔灰倒挺在行。\"阿秀咬着唇:\"我丈夫的船锚锈了,我能编出那股子铁锈味儿。\"渔婆搓着手:\"我闺女的泪,比海水还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