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火车邂逅缘难续,高原传送险途临(第2页)
孔姿攥着野山参的手沁出冷汗。
她望着黎叔腰间若隐若现的枪套,又看看元彬平静的侧脸,突然想起昨夜他替曲佳音盖毯子时,袖口滑开露出的青色纹路——像极了奶奶说的"仙纹"。
"黎叔。"元彬点头,"劳烦了。"
"应该的。"黎叔冲身后一招手,两辆军绿色悍马车"轰"地开进站台。
金属车轮碾过铁轨的声响惊得曲佳音捂住耳朵,小姑娘躲在元彬腿后,从指缝里偷瞄:"叔叔,他们像电视里的坏人。"
"坏人不会开这么破的车。"元彬弯腰抱起她,"这是老款猛士,发动机改过三次。"
黑哥还攥着旅行袋没放下。
他盯着黎叔腰间的枪,又看看元彬怀里的曲佳音,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火气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这男人哪是装淡定?
分明是根本没把他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元先生。"乘警小跑着追过来,手里还捏着工作本,"刚才那几位是......"
黎叔从内袋摸出个红皮证件,翻开放到乘警面前。
乘警只扫了眼封皮上的国徽,喉结便动了动,啪地敬了个礼:"明白,您慢走。"
孔姿踮脚想看清证件内容,却被保镖的背影挡住。
她望着元彬被簇拥着走向悍马车,终于鼓起勇气喊了声:"元先生!"
元彬脚步顿住,回头时曲佳音正揪他的耳垂玩。
孔姿跑过去,把野山参塞进他手里:"这是我家后山采的,奶奶说能补元气......您、您路上小心。"
元彬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野山参,根须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谢谢。"
"孔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吗?"曲佳音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叔叔说高原上有雪狐狸,比我养的兔子还白!"
孔姿被这声软乎乎的邀请说得眼眶发酸。
她望着元彬怀里的小姑娘,又看看周围如临大敌的保镖,终究摇了摇头:"姐姐要守着奶奶的药铺......佳音要听叔叔的话呀。"
"知道啦!"曲佳音挥了挥小胖手,"等我回来,给你带雪狐狸的毛!"
悍马车发动的轰鸣盖过了孔姿的回应。
元彬抱着曲佳音坐进后座,黎叔关上车门的瞬间,他瞥见孔姿还站在原地,身影被晨雾拉得细长。
"黑哥还在后面。"黎叔透过后视镜皱眉,"需要处理?"
元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黑哥抱着旅行袋站在站台中央,正瞪着他们的车。
这汉子方才的气焰早没了,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土狗。
"他方才想动手。"元彬说。
黎叔笑了,冲副驾的保镖抬抬下巴。
那保镖推开车门,走到黑哥面前。
黑哥刚要骂"你他妈谁",就见对方单手攥住站台边的铁栏杆——直径五厘米的实心钢管,在他手里像根面条似的弯成了月牙。
黑哥的眼睛瞪得溜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腿一软直接栽倒在烤红薯炉边,惊得卖红薯的老汉手忙脚乱去扶。
"黑叔叔睡觉啦?"曲佳音趴在车窗上看,"他昨天还说要和我比赛吃栗子呢。"
元彬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他可能累了。"
悍马车驶离站台时,孔姿还站在原地。
她望着车后扬起的尘土,突然想起昨夜元彬说的"桑寄生"——奶奶的风湿方子,她确实漏了这味药。
此刻药铺的柜台里,还摆着半袋没拆封的桑寄生,是她今早特意去镇上进的。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孔姿低头看着自己发颤的手指,又想起他收电话时摸帆布包的动作。
那帆布包上的褶皱里,躺着七只纸船——她昨晚替曲佳音扎头发时,偷偷数过的。
"孔丫头发什么呆呢?"卖烤红薯的老汉扛着炉子路过,"那车是去高原的吧?
我听跑货运的老张说,最近那边总闹邪乎事,什么雪山里冒红光,半夜有狼嚎......"
孔姿没听清后面的话。
她望着远处越开越远的悍马车,突然想起奶奶常说的"大机缘"——或许元先生不是普通人?
或许下次他再来,会带着曲佳音说的雪狐狸毛?
或许......
"孔姐姐!"
车窗被敲响的声音惊得她抬头。
曲佳音正把小脸贴在车窗上,鼻尖压出个红印子:"我刚才忘了说——叔叔的心跳声可好听啦,像敲小鼓!"
元彬的耳尖微微发烫。
他伸手把曲佳音拽回怀里,小姑娘却还在咯咯笑:"我昨晚睡不着,听见叔叔心跳'咚咚咚',比我的小熊闹钟还响!"
黎叔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憋笑憋得肩膀直颤。
元彬无奈地捏了捏曲佳音的小鼻子:"再胡说,今晚不给你讲故事。"
"讲嘛讲嘛!"曲佳音扑过去抱他脖子,"我要听水德星君和小鲤鱼的故事!"
悍马车碾过碎石路,车窗外的高原渐渐露出轮廓。
远处的雪山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银光,像一把横亘天地的冰剑。
黎叔看了眼导航,转头道:"元先生,高祖在运输机上等着。
他说传送阵的事,要当面和您细说。"
元彬望向车外。
风卷着雪粒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远处的山影。
他摸了摸帆布包里的纸船,又想起孔姿塞的野山参——这趟高原之行,怕是比想象中更不简单。
曲佳音突然指着窗外喊:"叔叔看!有老鹰!"
元彬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一只金雕正掠过雪山顶峰,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
阳光穿过它的羽毛,在雪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像极了传说中镇守传送阵的守护兽。
运输机的轰鸣声裹着高原的风灌进耳朵时,元彬抱着曲佳音跨进舱门。
金属台阶结着薄冰,他足尖微点便化去寒气,怀里的小姑娘却被震得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叔叔,这铁鸟比火车还吵。"
舱内灯光昏黄,二十来个座位挤着穿战术服的队员。
最前排的皮质座椅上,坐着个穿藏青呢子大衣的老者。
他鬓角斑白,鼻梁上架着玳瑁眼镜,正低头摩挲着块青铜残片——残片边缘刻着螺旋状云纹,在他掌心泛着幽蓝微光。
"元先生。"老者抬头,眼尾皱纹里藏着笑意,"我是高祖。"他指节叩了叩身侧的空位,"坐。"
元彬坐下时,曲佳音已扒着座椅扶手张望。
她看见后排有个戴银框眼镜的男人正调试仪器,金属桌面上摆着半块和高祖手里相似的青铜片;再往前,舷窗边立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男人,背影像座山,连呼吸声都沉得像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