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医院邂逅相亲局,饭桌冲突暗潮生(第2页)
“娇娇!”徐立坤瞪她,“小孩子家家的乱说话。”
元彬却笑了,指尖在桌布上敲出轻响:“徐警官消息倒灵通。”他忽然倾身凑近,声音低得只有徐娇娇能听见,“不过李医生收的不是花,是我煮的粥。”
徐娇娇被他突然凑近的动作惊得往后仰,后背抵上椅背。
她望着元彬眼底跳动的笑意,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比局里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更难对付——至少歹徒的恶意是明明白白的,可他的笑里藏着针,扎得人说不出疼。
“太峰啊,尝尝这个狮子头。”徐立坤夹了个肉丸放进他碗里,“我们家娇娇嘴刁,平时都不爱吃这些。”
徐太峰笑着点头,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元彬:“元医生在医院工作多久了?”
“两年。”
“那之前呢?”
元彬垂眸搅了搅汤里的豆腐,声音轻得像叹气:“之前......在很远的地方。”
徐娇娇盯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那晚在码头。
雨下得比今天还大,她追着毒贩跑到江边,看见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浪里,脚下的水纹像活了似的缠着毒贩的脚踝。
后来毒贩被抓了,她问他是谁,他只说“路过的医生”。
“元医生会武功?”她突然问。
满桌的人都顿住了。
徐立坤夹着的青菜啪嗒掉回盘子,徐太峰的汤勺碰着碗沿发出脆响。
元彬抬头看她,眼尾的笑纹淡了,眼底浮起层冷冽的光:“徐警官怎么这么问?”
“上次在码头......”徐娇娇的声音低了些,“我追毒贩时,看见你......”
“娇娇!”徐立坤拍桌,“你当这是局里做笔录呢?”他转向元彬赔笑,“孩子最近查案子查魔怔了,尽说胡话。”
元彬却笑了,指尖在桌布上画了道水痕——转瞬就渗进布料里。
他望着徐娇娇骤然瞪大的眼睛,说:“徐警官眼神真好。”
徐太峰的额头冒出细汗,他突然起身:“徐叔,我想起公司还有份文件没签......”
“哎太峰!”徐立坤急得站起来,“饭都没吃......”
“真有事,改日再聚。”徐太峰抓起外套,几乎是逃似的出了门。
徐娇娇望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恼。
她转头瞪元彬:“你故意的是不是?”
元彬托着下巴看她,雨丝顺着窗户流下来,在他镜片上蒙了层雾:“我怎么了?”
“你刚才那套神神叨叨的......”徐娇娇咬着唇,“把人吓跑了!”
“徐警官这么想嫁?”元彬挑眉,“我看那徐太峰西装革履的,手都没沾过血,哪配得上你这抓歹徒的女英雄?”
徐娇娇的脸腾地红了。
她抓起警帽扣在头上,起身时带翻了椅子:“谁要你说!”她弯腰捡椅子,发梢扫过元彬手背,“我警告你,别再......”
“伯父。”元彬突然提高声音,“徐警官这么优秀,该找个能配得上她的。”他望着徐娇娇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抹促狭的笑,“比如......能在雨里站着不打伞的,能一眼看穿小把戏的,能......”
“元彬!”徐娇娇的声音带着点破音,她抓起警帽往头上一扣,“我、我还有事!爸,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撞开玻璃门跑出去的,雨丝劈头盖脸砸下来,她却没打伞。
元彬望着她消失在雨幕里的背影,低头抿了口茶——是徐立坤点的碧螺春,清苦里带着回甘。
“这丫头,脾气还是这么拧。”徐立坤摇头叹气,“元医生别往心里去,她就是......”
“伯父。”元彬打断他,望着窗外徐娇娇跑远的方向,“徐警官这样的姑娘,就该有人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不然啊,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
徐立坤没接话,只笑着给元彬添茶。
雨还在下,玻璃上的水痕蜿蜒成河,像极了某人藏在眼底的那团火——明明烧得旺,偏要装成风平浪静的模样。
元彬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李怡刚发来消息:“手术结束了,换好衣服在楼下等你。”他起身时碰倒了徐娇娇的警帽,弯腰去捡时,从帽檐里掉出张照片——是三个月前码头的监控截图,照片里的他站在浪里,脚下的水纹清晰得可怕。
他把照片塞进兜里,冲徐立坤笑了笑:“伯父,我先走了。”
徐立坤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碗没动的狮子头,突然笑出了声。
这小子,刚才夸娇娇那话里的刺,比他闺女警棍上的倒钩还扎人。
雨还在下,元彬走出福来居时,看见李怡站在路灯下。
她换了件米白针织衫,头发用发带随便绑着,看见他时挥了挥手,发梢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着碎钻似的光。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李怡递给他把伞:“又没打伞?”
元彬接过伞,却没打开。
他望着李怡被雨丝打湿的睫毛,说:“去江滩吧,我背你走,省得沾湿鞋子。”
李怡的脸腾地红了,抬手要打他,却被他抓住手腕轻轻一带,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雨丝顺着伞沿落下来,在两人脚边溅起小水花,像极了某种未说出口的承诺。
而此刻在三条街外的巷子里,徐娇娇靠着墙喘气。
她摸出手机想给父亲发消息,却摸到兜里的照片——那是她托技术科同事调的码头监控,原本想查清楚元彬的身份,此刻却突然觉得,或许有些秘密,保持神秘更好。
她望着手机屏保上和父亲的合照,突然想起元彬刚才说的话:“徐警官这样的姑娘,该找个配得上的。”她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撞在墙上发出闷响——谁要他说这些!
可不知怎的,心跳得比追毒贩时还快。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尖,骂了句“神经病”,却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雨还在下,打湿了整座城市,却打不湿某些正在发芽的心事。
江滩的风裹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李怡的发带被吹得歪了些,碎发粘在脸颊上。
元彬背着她踩过湿滑的青石板,雨丝顺着伞骨滴落,在两人脚边织成细密的水帘。
她伏在他肩头,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比手术台上监护仪的节奏还稳。
"放我下来吧。"她推了推他的后背,"我穿的是防水鞋。"
元彬没动,反而把她往上托了托:"李医生上次说过,江滩的石子硌脚。"他的声音被风声揉碎,"我背你到观景台,那里铺了木栈道。"
观景台的灯柱在雨雾里晕成暖黄的光斑,元彬放她下来时,李怡的指尖还沾着他后颈的薄汗。
她望着江面,路灯的倒影被雨水搅成金箔,随着波浪忽明忽暗。"真像你说的,碎银撒了满河。"她轻声说,发梢的水珠落进领口,凉丝丝的。
元彬站在她身侧,目光却落在她侧脸。
雨丝顺着她睫毛凝结成小水珠,又顺着脸颊滑进衣领,他喉结动了动,摸出纸巾要替她擦——手刚抬到一半,李怡突然转身,指尖点在他胸口:"元医生,你最近很不对劲。"
他挑眉:"哪里不对?"
"以前你总说'李医生请多指教',现在会说'我煮了粥在你冰箱'。"李怡的指尖顺着他白大褂的纽扣往下,停在第二颗上,"三个月前我值夜班发烧,你送退烧药时连门都不敢进;上周我加班到十点,你直接搬了折叠床在办公室守着。"她抬头看他,眼尾被雨水泡得泛红,"水德星君活了几千年,就这么追人?"
元彬的呼吸一滞。
他早该想到,李怡不是普通医生——她是隐世医修世家的传人,当年在修仙界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他夺舍重生时,她的记忆被封印,直到半年前才逐渐恢复。
"我......"他刚开口,李怡的指尖覆上他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