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佛战须弥破障生(第3页)
光团与人影同时炸裂。
金色碎片如暴雨般倾泻，却在触地前被青色光晕托住——那是元彬解开封印后溢出的气息，正无形地护持着战场中的同伴。
无上菩提的攻势虽破了人影，却也震得他胸口发闷，喉间泛起腥甜。
他这才惊觉，那道人影的力量竟不全是香火凝聚，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让他心悸的"道之本源"。
"好个借势而为！"自在佛趁机挥杖，锡杖上的水神残魂被元彬的青色光晕点燃，化作九条水龙缠上了一尊正扑来的修罗。
他转头看向悲天佛，却见对方胸前的降魔杵已彻底脱落，伤口处竟长出了金色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更奇异的是，悲天佛脑后的香火界不再是微型佛国，而是展开成了一片金色云海，云海中隐约能看到须弥山历代佛主的虚影在合十。
"悲天，你的佛国..."自在佛的声音突然顿住。
他看见悲天佛的袈裟正在蜕变——原本暗红的底色被金漆覆盖，领口处浮现出"胜观"二字梵文；他的眉心跳动着，竟要裂开第三只眼，那是只有悟透"无漏法"的大觉者才能拥有的"智慧眼"。
"师兄，我悟了。"悲天佛开口，声音不再是先前的气若游丝，反而带着晨钟暮鼓般的回响，"从前我修的是'悲天'，见众生苦便自苦；如今我修的是'胜观'，见众生苦而观其源，见众生迷而引其智。"他抬手轻挥，香火界中的虚影突然全部转身，朝着无上菩提的方向叩拜。
那些虚影中，有沿街化缘的小沙弥，有在灾年施粥的苦行僧，更有坐化前留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前代佛主——他们的信仰之力，此刻如百川归海般涌入悲天佛体内。
"放肆！"无上菩提终于祭出了压箱底的法宝。
他背后的虚空裂开，一根漆黑禅杖缓缓浮现。
禅杖表面布满鳞甲纹路，杖头镶嵌着一颗半透明的龙首骨，龙目中还流转着未散尽的凶煞之气——那是上古祖龙陨落时被须弥山截取的脊骨所炼，名为"祖龙禅杖"，曾镇压过一界魔修。
禅杖破空而来，带起的飓风将七宝阶梯的金箔卷得漫天飞舞。
自在佛的水龙被直接撕成碎片，他的锡杖更是发出哀鸣，杖身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眼看禅杖就要洞穿两人胸口，那道被轰散的人影竟再次凝聚！
这一次，人影的面容已清晰可见——正是元彬的模样，只不过眉眼间多了几分水德星君的清冽。
人影抬手一抓，祖龙禅杖的龙首骨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
那是祖龙残魂在挣扎，却被人影指尖的幽蓝水纹瞬间绞碎。"咔嚓"一声，禅杖从中断裂，漆黑碎片如暴雨般砸向地面，竟在玄铁台阶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这不可能！"无上菩提的声音首次出现了颤抖。
他能感觉到，祖龙禅杖的灵性正在消散，那可是他耗费三万年才祭炼成功的本命法宝。
更让他胆寒的是，悲天佛此刻的气息竟在攀升——从彼岸初期，到中期，再到后期！
他脑后的香火界已完全实体化，化作一尊千手千眼的法相，每只手中都托着一盏长明灯，灯焰是众生祈愿的形状。
"胜观佛...原来这才是须弥山真正的传承。"元彬站在玉壁前，眼中的幽蓝愈发浓郁。
他能感觉到，悲天佛此刻吸收的不仅是香火，还有封印中溢出的罪业——那些被镇压的恶念，在胜观佛的智慧眼中，竟化作了渡化众生的养分。
这正是水德星君记忆中"以浊炼清"的至高法则，没想到被一个佛修参透了。
"无上菩提，你修的是伪佛。"胜观佛开口，声音如洪钟，震得云端大天尊们的法相都出现了裂痕，"真正的佛，不是让人顶礼膜拜的泥胎，而是照破迷障的光。"他一步迈出，脚下的七宝阶梯竟自行崩碎，露出下方刻满忏悔经文的青石板——那是被无上菩提用金光掩盖的须弥山罪孽。
无上菩提终于退了。
他本以为自己离超脱彼岸仅差一步，此刻却在胜观佛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渊。
他的九品莲台开始收缩，背后的千手法相也变得虚幻。
但胜观佛没有停步，他每走一步，香火界便扩张一分；每说一字，空中便落下一朵金莲。
当他走到第七十级台阶时，无上菩提的护体法光已被压得只剩薄薄一层，连指尖结印的速度都慢了三分。
"你敢..."无上菩提的话被胜观佛的法相手势截断。
胜观佛双手结出"破妄印"，香火界中的长明灯同时炸裂，化作千万道金光。
这些金光不伤人，却如利刃般剖开了无上菩提的法相——在那之下，露出的竟是一具被金漆包裹的骷髅，骷髅眼眶里，两团鬼火正疯狂跳动。
"原来你早死了。"胜观佛的智慧眼完全睁开，"你不过是用众生香火养着的一具尸壳，连轮回都不敢入。"
无上菩提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转身欲逃，却发现身后的虚空已被香火界封锁。
胜观佛继续逼近，他的袈裟无风自动，身上的"胜观"梵文泛起红光——那是他在燃烧自身佛元，为突破彼岸巅峰做最后的铺垫。
"师兄，帮我护法。"胜观佛头也不回地说道。
自在佛立刻明白，他将锡杖插入地面，七朵金莲重新绽放，在两人周围布下层层防御。
元彬的青色光晕也自动汇聚过来，如屏障般挡住了所有试图偷袭的大天尊。
当胜观佛的脚尖即将触碰到无上菩提的衣角时，他体内的香火之力突然开始沸腾。
那些原本温顺的信仰之力，此刻如脱缰野马般涌出，在虚空中凝聚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海洋表面，无数光点闪烁，那是众生的祈愿、忏悔与希望。
无上菩提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佛修，而是众生信仰的具象化——而这，才是须弥山真正的"大天尊"。
胜观佛的手掌缓缓抬起，香火海在他身后翻涌。
"渡你。"
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