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通灵古玉(第3页)
乔愉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知道!不仅知道她的名字,甚至精准地预判了她的到来。这绝非巧合。她攥紧了背包带子,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强迫自己迈过那道门槛。
门在她身后悄然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巷外的天光。一股混合着陈年木料、干燥草药、以及某种奇异香料的沉稳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她。
天井不大,青石板铺地,中央一张厚重的红木茶桌旁,一个年轻男人正垂首专注地沏茶。他穿着深灰色的中式立领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一枚样式古朴、色泽幽深的墨玉戒指牢牢箍在无名指指根。戒指表面刻满了繁复到近乎狰狞的符文点缀着玉石有种差异美,流转着暗哑的微光。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阳光在他利落的短发和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浅金色的轮廓,镜片后的眼睛低垂着,看不清神色。
“坐。”沈行昭并未抬头,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仿佛只是在招呼一个寻常访客。他推过一杯刚斟满的茶盏,澄澈的茶汤在白瓷杯中微微荡漾,散发出清雅的毫香。“白毫银针,安神。”
乔愉小心翼翼地在对面的藤椅上坐下,身体绷得笔直。她没碰那杯茶,目光紧紧锁在沈行昭身上,试图从这个过分年轻、过分平静的男人身上找出驱魔师应有的“特征”——是凶神恶煞?还是仙风道骨?眼前的沈行昭更像一位浸淫古籍的学者,或者一位品味不凡的隐士。
“我还没自我介绍,你怎么知道我姓乔?”乔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质疑,打破了天井里近乎凝固的宁静。
沈行昭终于抬起了头。
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又带着穿透性的力量,瞬间攫住了乔愉。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毫无阻碍地、径直地落在了她胸前——那里,通灵玉的轮廓在薄薄的卫衣下清晰可见。
“你的玉告诉我的。”他的回答简洁得近乎冷酷,目光重新落回茶具上,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乔愉的呼吸一窒。“玉怎么会说话?”她追问,手指下意识地抚上颈间的玉坠,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带着一种被窥探的异样。
“万物有灵,何况是块通灵古玉。”沈行昭的语气毫无波澜,他放下茶壶,身体微微前倾。修长有力的食指毫无预兆地伸出,指尖带着一丝温热的触感,精准地点在了乔愉脖子上那圈深紫色的淤痕上!
那冰冷的指痕被触碰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混合着残留的窒息感猛地窜上乔愉的大脑!
“啊!”她惊叫一声,身体本能地后仰,藤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惊魂未定地看着沈行昭,眼中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沈行昭收回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余清露掐的?”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确认今天的天气。
乔愉的心沉了下去。他不仅知道余清露,还一眼就看穿了这淤痕的来源!这绝非普通的江湖术士能做到的。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哑声问:“你怎么知道是余清露?”
“因为你身上有她的气息。”沈行昭站起身,动作沉稳利落。他走向天井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雕花木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陈旧的乌木盒子。“而且,”他捧着盒子走回桌边,放在茶桌上打开,“你不是第一个被她缠上的人。”盒子里是几张泛黄发脆的老照片和剪报,散发着陈旧纸张特有的气味。沈行昭用指尖拈起最上面一张,递给乔愉。
照片有些模糊,但乔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紫藤花架下,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年轻女子巧笑倩兮,眉眼间带着旧式闺秀的温婉和一丝掩不住的灵气。正是她梦中镜子里、掐住她脖子的那个女子!余清露!照片中的她鲜活明媚,与乔愉所见的惨白怨灵判若两人,这强烈的反差更添了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