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呲牙？那就把牙拔了！

2052年12月5日，黑塔帝国东部前线补给基地外围，地球-绿光联合舰队临时锚地

就在检查点发生冲突的时候，孔方佳正全神贯注地端坐在舰桥指挥席上，面前悬浮的数个加密通讯窗口闪烁着微光，其中最大的一屏正清晰地映现着根须·凝光的面容。他们正深入商讨关于“赤壁哨站”关键数据的共享与联合分析事宜，每一个字节的交换都关乎前线联军的下一步战略部署。

就在这紧张而专注的交流间隙，副官那因急促而略带嘶哑的汇报声，如同冰锥般刺破了舰桥内原有的沉凝氛围。尤其是当“毒刺子爵”、“公然殴打我方士兵”、“狂妄宣称造反”、“要求军部即刻出兵剿灭”这几个爆炸性的关键词，如同淬毒的匕首接连掷入孔方佳的耳中时，

他原本因连日指挥作战而积攒的疲惫、微微眯缝着的双眼，骤然间如鹰隼般完全睁开！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冰冷刺骨却又如同实质般的狂暴怒火，恰似一颗沉寂已久的超新星在他胸腔内轰然爆发！无形的冲击仿佛瞬间席卷了整个舰桥，连空气的温度都骤然降至冰点！

连日征战积累的如铅般沉重的疲惫、痛失并肩作战战友的尖锐悲恸、对帝国高层无休止官僚内斗的深恶痛绝——以及此刻，对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践踏他所统帅军队的尊严、侮辱他麾下忠诚的将士、甚至以如此卑劣行径威胁整个联军生存根基的狂妄！

所有这些翻涌的情绪、积压的愤懑，瞬间被点燃，汇聚成一股足以撕裂理智堤坝的、毁天灭地般的洪流，在他体内疯狂奔涌！

他几乎是本能地、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死死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轻微噼啪脆响，手背上虬结的青筋如怒龙般暴凸而起，仿佛要将骨骼捏碎。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怒火即将冲破躯壳喷薄而出的千钧一发之际，孔方佳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并非寻常的呼吸，更像是将整个舰桥的冰冷空气都强行纳入肺腑。

奇迹般地，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暴烈焰并未失控爆发，反而被他钢铁般的意志强行压缩、凝练！它被死死地禁锢、淬炼，最终化作两点深嵌于他眼底的、比宇宙深寒更加令人心悸的、近乎绝对零度的幽邃寒芒！

“立即通知宪兵突击队全员，整备武装，随我出发。”孔方佳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剥离了所有情绪、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亘古不化的万载玄冰深处凿刻出来，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同时，命令锚地所有作战单位，即刻起进入一级警戒状态。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军法处置！但是——”

他话音微顿，那两点寒芒骤然锐利如刀锋，“若对方胆敢继续施暴，挑衅我军底线，授权所有现场单位，立即使用最低必要武力，不惜一切代价，控制局面！”命令下达完毕，孔方佳猛地从指挥席上站起，玄黑色元帅常服的下摆随着他迅猛的动作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孔方佳迈开大步，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向舰桥出口，肩章上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冰冷芒星和代表着“星炬”军团荣耀的徽章，在急促的步履间折射出刺骨而决绝的金属寒光，如同他此刻被冰封的意志。

数辆加装了重型装甲和威慑性武器的突击悬浮车如同离弦之箭，从“轩辕号”巨大机库的阴影中呼啸而出，引擎轰鸣震耳欲聋，带起一阵刺骨的气流，风驰电掣般撕裂空气，直扑向远方的e-7检查站。

机库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闭合，留下闪烁的警示灯和弥漫的机油味，悬浮车在崎岖地形上疾驰，履带碾过碎石，激起尘土飞扬，车身装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车还未停稳，孔方佳已经推开车门，敏捷地迈步下车。他身披元帅制服，肩章熠熠生辉，每一步都沉稳有力，瞬间让现场紧张得如同绷紧钢丝的气氛为之一滞。所有地球和绿光士兵看到元帅亲至，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眼神更加坚定，透露出信赖的光芒，但依旧保持着绝对的警戒姿态，枪械紧握，肌肉鼓起，警惕地扫视四周。

“毒刺”子爵看到孔方佳，细长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意外，瞳孔微微收缩，随即被更加浓烈的嫉恨和挑衅所取代，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故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华丽的衣领，试图恢复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手指却微微颤抖，暴露内心的不安。

他身边的四名军情局助手则露出混杂着不屑和警惕的神情，手依旧按在枪套上，身体紧绷如弓，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那两名侍女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相互依偎着后退半步，裙摆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孔方佳的目光首先锐利地扫过现场：受伤的绿光战士躺在地上，盔甲裂痕斑斑，正接受同伴简单的生物凝胶敷裹，脸上带着痛苦和愤怒的扭曲，血渍染红了绷带；中尉张诚额头有一处明显的擦伤，鲜血渗出，脸色因愤怒而通红，呼吸急促，但站得笔直如松，军帽下的眼神坚毅不屈；巡逻队的战士们列阵整齐，枪口稳稳指向目标，没有丝毫动摇，眼神如同猎鹰般锁定敌人，风吹动他们的制服，发出沙沙声响。

然后，他的目光才如同两柄冰冷的解剖刀，缓缓落在“毒刺”子爵脸上，那视线穿透了虚假的傲慢，直刺对方心底的恐慌。

没等“毒刺”子爵先开口恶人先告状，孔方佳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四名军情局助手，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被他捕捉，最终定格在刚才最为嚣张、甚至试图动手扭扯张诚的那两人脸上，那两人被注视时，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手指在枪套上滑过，眼神闪烁不定，试图避开元帅的凝视。

“你，”孔方佳的手指如同宣布死刑的判官，精准而缓慢地指向其中一人，指尖凝聚着无形的威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威严，清晰地穿透了短暂的死寂，“还有你。”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定在那两张强作镇定的脸上。“刚才，是你们动手殴打执行正常军务的绿光氏族盟军战士？是你们试图暴力抗拒安全检查，并威胁、试图非法逮捕帝国东部大军下属军官？”

那两名助手被孔方佳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冰冷目光和弥漫开来的磅礴气势所慑，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半步寻求庇护。但仗着“毒刺”子爵就在身侧，他们强压下恐惧，硬生生挺直了腰板，甚至带着一丝虚张声势的傲慢扬起了下巴。

其中一人甚至梗着脖子，嘴硬地顶撞道：“是又怎么样？我们是在执行军部专员公务！这些低贱的……”

“很好。”孔方佳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像冰封的湖面，但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周围所有听到的人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脊椎蔓延至全身。“承认就好。”

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如同行刑官落下屠刀前的仪式。跟随着他而来、如同黑色磐石般肃立的两名宪兵突击队员中，队长立刻上前一步，金属靴跟沉重地撞击地面，发出铿锵的声响，立正待命。头盔面罩下，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只等那最终的命令。

“毒刺”子爵感到一股巨大的不祥瞬间攫住了心脏，尖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孔方佳！你想干什么？！他们都是帝国军情局的得力干……”

孔方佳根本不理他，仿佛对方只是一团无意义的空气。他的视线直接越过“毒刺”子爵，落在突击队长身上，用清晰无比、足以让现场每一个人、乃至通过记录仪让后方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宣布：

“根据《黑塔帝国贵族法典》第三章第十五条，冒犯拥有帝国爵位者，视同冒犯帝国尊严。吾，‘星炬’男爵孔方佳，帝国皇帝亲封之贵族。”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铅块，沉重地压向那两名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开始发白的助手：“此二人，身为帝国军人，非但不敬上官，更在公开场合，对帝国男爵出言不逊，行为嚣张跋扈，已构成‘大不敬罪’。证据确凿，本人亲耳所闻，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