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淮南鲍玉佳 作品

第217章 蚀链余烬(第2页)

物证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和屏幕上那无声却惊心动魄的波形图,控诉着林奉超反人类罪行的最黑暗一幕。蚀链的尽头,是彻底将人异化为能源的深渊。张帅帅躯体上那点顽强的微光,是他用灵魂为代价,在深渊边缘刻下的、永不磨灭的反抗印记。

国家神经科学研究所,生命维持中心。

绝对的寂静是这里唯一的统治者。张宇站在环形玻璃外,目光穿透单向玻璃,落在张帅帅如同沉睡神只般平静却了无生气的脸上。脑波监测屏上,那点金色的微光依旧在浩瀚的神经背景噪音中,孤独而倔强地闪烁,频率恒定得如同最精密的原子钟。

陈教授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纸张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混合着敬畏与悲悯的沉重:

“根据福州传回的林奉超日志和能量输入记录…反向推演了帅帅当时的神经状态模型。”他指着报告上复杂的神经电位模拟图,“在那种强度的反向抽吸和神经毒素刺激下…普通人的意识会在几秒内彻底崩溃、湮灭。但帅帅的脑波…记录到了持续超过27分钟的高强度、高频率反抗脉冲!”

他调出模拟图上几处被标红的、剧烈震荡的区域:“看这里…边缘系统海马体、前额叶皮层…这些与自我意识、情感、记忆紧密关联的区域,在抽吸过程中爆发了远超生理极限的神经放电!这根本不是生物电活动…这是意志!是‘我存在’、‘我抗争’的意志在燃烧自己的神经元!他在用灵魂的灰烬,对抗被异化为能源的绝对黑暗!”

陈教授的目光投向玻璃窗内那具沉默的躯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赢了…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近乎自毁的方式。他的意识…那构成‘张帅帅’的一切复杂结构,确实在那场抽吸中被彻底撕裂、熔毁了。如同恒星塌缩…但在他意识的‘奇点’深处,在那绝对的虚无边缘,那点纯粹的‘守护’意志,那拒绝被吞噬、拒绝被异化的最根本的‘存在’烙印,被淬炼了出来,成了…现在屏幕上这点不灭的微光。这不是复苏的信号…这是…一座用灵魂灰烬筑成的、永恒的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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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沉默地凝视着那点微光。它不再代表一个鲜活的人,而是人性在绝对黑暗面前,用最惨烈的代价证明自身存在的不灭宣言。蚀链的幽灵已被埋葬,但最深重的蚀痕,化为了这座沉默的、却散发着永恒微光的界碑。 “守护好他。”张宇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清晰而坚定,“他是战士。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胜利的证明,也是对所有试图践踏人性底线者的永恒警告。” 尘光如缕,穿透最深黑暗,永不熄灭。

冀中监狱,严管会见室。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铁锈的味道。曹荣荣坐在桌子一侧,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裤缝。她的对面,是一个穿着囚服、剃着光头、眼神浑浊畏缩的中年妇女——武京伟的母亲。老人枯槁的手紧紧抓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里面装着几个煮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