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水中倒映的残月十二(第2页)

“整件事情，就像一盘大棋。”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织田裕二，是明面上的执棋者。他利用黑鸦扩张势力，打压异己，甚至可能默许或利用了南田的修罗场来制衡其他势力。他以为自己掌控全局。”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但兔娘……和她身后那位，才是暗地里的执棋者！他们洞悉了织田裕二的野心和南田的罪恶，更利用了水无姐妹的悲剧！兔娘诱导怜月，将矛头指向南田和田中（作为烟雾弹），最终引导我们拿到了扳倒南田的关键证据。他们借我们的手，除掉了南田秀英这颗大树！”

“织田隆三？”阿月接口道，眼中带着寒光，“难道他也在觊觎将军之位？兔娘是他的人？他才是兔娘背后的主子？他想借南田倒台打击织田裕二，自己上位？”

“极有可能。”穆之点头，“织田隆三有动机，也有能力在邀月楼安插兔娘这样的棋子。南田一倒，织田裕二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制衡者，看似获利，实则暴露在风口浪尖，更容易被织田隆三攻击。而且，兔娘最后换掉账册，将矛头指向织田裕二（虽然被我们拿到了指向南田的真本），这步棋更像是织田隆三的手笔，想一石二鸟，既除掉南田，又嫁祸兄长！”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眼神愈发深邃：“但是……我总觉得，还有一股力量。一股藏得更深、更冷、更难以捉摸的手，也在暗中拨弄着风云。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合，‘百鸟巢·枢’星图的异动……再到兔娘如此精准地利用我们，又能在风暴中心全身而退……这背后，似乎不仅仅是织田兄弟内斗那么简单。那枚在密室看到的、射向怜月的淬毒手里剑，其手法和淬毒，不像是扶桑本土的风格……还有百鸟巢的手，为何会伸到京都？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阿月也感到了事情的复杂远超想象：“你是说……除了织田兄弟，还有第三方，甚至第四方势力，在利用这场混乱达成自己的目的？”

“京都，从来就不是只有两个棋手。”穆之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南田的倒台，或许只是撕开了更大棋局的一角。”

京都·奉行所死牢

冰冷的铁栅栏后，水无残月安静地坐着。她换上了干净的囚衣，肩胛的伤口已被妥善处理包扎。她脸上没有了修罗场中的冰冷杀意，也没有了复仇时的狂暴，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近乎空茫的平静。她望着牢房狭窄窗口透入的一缕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牢门外，怜月哭成了泪人，双手紧紧抓着冰冷的铁栏：“姐姐……姐姐！丰臣大人说了，你是被胁迫的！你可以减刑的！我会求他！我会等你的！姐姐……”

残月缓缓转过头，看着妹妹悲痛欲绝的脸庞，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走到栅栏边，伸出手，隔着栏杆，轻轻擦去怜月脸上的泪水，动作笨拙却无比温柔。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几个嘶哑的字：“别哭……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