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寒之地(第3页)

“辽州…连化城。大雍最东北的苦寒之地。” 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黑色山脉，“离我们要去的地方，可真是偏得离谱了。”

“百…百里外…就是…宁…宁古塔…” 一个裹着厚厚羊皮袄、胡子眉毛都结了霜的老渔民，缩着脖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话哆哆嗦嗦地补充道，提到“宁古塔”三个字时，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和恐惧，“那…那可是流放犯人的…鬼门关啊！”

宁古塔！大雍王朝最着名的流放之地，苦寒、荒僻、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代名词！

“此地不宜久留，先找个地方落脚，弄点御寒的衣物！” 穆之当机立断。众人深以为然，顶着刺骨的寒风，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向着连化城内走去。

连化城不大，城墙低矮破旧，街道上行人稀少，个个裹得如同粽子，行色匆匆。空气里弥漫着烧柴火的烟味和一种冻土特有的清冷气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结实、门口挂着厚厚棉帘的客栈——“悦来栈”。

推开厚重的棉帘，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羊膻味和柴火气息的暖风扑面而来。客栈大堂里生着几个大火盆，几个穿着厚实皮袄的汉子围坐着喝酒取暖，看到穆之这一行明显是外乡人、尤其还有阿尔忒弥斯这样扎眼的存在时，都投来了诧异而警惕的目光。

穆之迅速要了几间上房（虽然条件极其简陋），然后立刻对掌柜喊道：

“掌柜的！快！给我们拿几件最厚实的皮袄裘衣来！要能扛住外面这鬼天气的！越快越好！” 他搓着几乎冻僵的手，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慕婉儿和哈着白气的东野轩，又瞥了一眼仿佛在享受“凉爽”的阿尔忒弥斯（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自从夜樱紫毒被解之后，她的内力就透着一股寒气），心中苦笑：这归途的开端，可真是“惊喜”连连。宁古塔的阴影，似乎也给这片苦寒之地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