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寒渊噬魂二(第2页)

同时，她的视线锐利地穿透裂口下方幽暗的光线，落在冰层的垂直断面上。那里的冰层纹理异常——并非自然冻结形成的层叠或絮状结构，而是呈现出一种急促、紊乱、仿佛被高速水流裹挟着沙砾猛烈冲刷过的特殊纹路！这与冰湖正常水流在冰下形成的柔和蚀痕截然不同， 暗示着一股人为制造、短暂而狂暴的水流冲击！

王景明如鱼入水， 悄然潜入连化城三教九流混杂的底层角落。酒气、汗味和廉价脂粉气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他不动声色地撬开一张张或贪婪、或畏惧、或醉醺醺的嘴。零碎的线索如同浑浊水底的珍珠，被他一一捞出、擦拭：

老关头失踪前几日，曾在“醉仙居”酒馆里灌了几口劣质烧刀子后，跟几个相熟的钓友大着舌头吹嘘：说自己在镜泊湖深处冰钓时，不止一次听到冰层底下传来“闷雷似的、地龙翻身”的怪响！更邪门的是，他还隐约瞥见远处靠近官府早已废弃多年的“老金沟”矿洞方向的冰面上，似乎有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活动！ “黑灯瞎火的，不是憋好屁！”他当时嘟囔着。

还有一桩怪事：老关头曾抱怨过，最近钓上来的鱼，鱼鳞上时不时就沾着点 奇怪的、 黄澄澄的细沙粒！ “洗都洗不干净，硌牙！”他当时不以为意，只当是湖底哪块地方被搅浑了。

王景明心头电闪！他顺着“老金沟”和“黄沙”这两条藤， 在连化城最阴暗的犄角旮旯里继续深挖。果然， 一条更隐秘、更危险的线索浮出水面：

近期， 有一伙行踪飘忽、 口音驳杂的外地人，如同昼伏夜出的鼠辈，在早已被官府封禁、荒废多年、传说闹鬼的“老金沟”矿洞一带频繁出没！这些人身手利落， 眼神警惕如鹰隼， 极擅钻山打洞、寻脉探矿，道上人称——“穿山甲”！

王景明脑中火花迸溅！ 老关头抱怨的鱼鳞上的“黄澄澄的细沙粒”？ “老金沟”？ “穿山甲”？ 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疯狂碰撞！ 一个几乎要呼之欲出的答案炸响—— 砂金！ 那些细沙，极可能就是矿砂里淘洗出来的砂金粉末！ “穿山甲”在废弃的“老金沟”矿洞里，很可能找到了新的矿脉或旧矿遗存，正在秘密盗采！

线索如藤蔓缠绕， 隐隐指向一个令人齿冷的可能：这伙胆大包天的“穿山甲”， 其背后， 极可能与官府内部——尤其是张师爷虽倒台却尚未彻底根除的残余势力（或其暗中扶持的新代理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勾结！ 盗采的巨额砂金，需要销赃的渠道和权力的庇护伞！ 张师爷虽身陷囹圄， 其经营多年的贪婪网络， 如同蛰伏地下的毒根， 仍在黑暗中悄然汲取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