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羽 作品

第70章 凤殒九重·九重祭罪(第2页)

“接着…张德海…按计划…将…冻僵的太后尸体…从冰窖移出…放回…暖榻!盖上锦被!伪装成…刚刚‘薨逝’!再…再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宣告‘噩耗’!太医…那些蠢货…摸着…冰冷的‘尸体’…只会…以为是…心疾骤发…寒气攻心!嗬嗬嗬…”

“至于…那逾制的九凤棺罩…”范文杰(范承嗣)嘴角勾起一抹极其阴险、得意的弧度,“是…是我故意…抛出的破绽!我…我就是要…让皇帝…震怒!让他…严查礼部!让他…把目光…死死盯在…郑垣身上!”

“郑垣…”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与残忍,“那个…蠢货!他…他进献给太后的…暹罗护心丹…本是无毒!是我…是我买通他府上药师…在…在事发前夜…偷偷…将其中几粒…换成了…掺有夷金草粉的…毒丹!再…再以他…江南老母…幼子性命…相要挟!逼他…在堂上…认下…那‘莫须有’的…献毒之罪!他…他敢不认?!嗬嗬嗬…他全家…都得死!”

“只是…我…我没想到…”范文杰(范承嗣)的声音陡然变得怨毒而嘶哑,死死盯着穆之,“我…我算尽一切!却…却算漏了你!孤穆之!你…你这把…该死的…快刀!你…你毁了…我…我最后的…复仇!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癫狂的嘶吼在阴冷的诏狱中回荡,如同厉鬼的诅咒!真相!血淋淋的真相!终于在这滴漏声声、烛火摇曳的诏狱深处,被彻底撕开!残忍!精密!令人发指!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窒息的沉重与悲愤。皇帝李玄胤端坐龙椅,面色苍白如纸,双目赤红,紧握龙椅扶手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下方,穆之、阿月肃立,林远押着瘫软如泥、仅剩一口气的范文杰(范承嗣)。婉儿则捧着那承载了滔天血债的证物托盘。

穆之声音沉凝,字字如刀,将范文杰在诏狱中的供述,连同所有铁证,一一呈于御前。从癸卯年鸠髓毒杀、炸炉焚尸,到二十七年后的扼杀冷藏、移尸伪证、胁迫郑垣顶罪…桩桩件件,血债累累!

“郑垣…”李玄胤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他进献的护心丹…原本无毒?是…是范文杰…暗中调换?并以…其家人性命…相胁?”

“回陛下!”穆之躬身道,“已查明!郑垣府中搜出的‘毒丹’,其药粉成分、包裹蜡衣…皆与暹罗贡品不同!乃…京中‘回春堂’秘制!而回春堂掌柜…已招认…是范文杰心腹…于事发前夜…重金购得夷金草粉…并定制了…与贡丹外形一致的蜡丸!郑垣…实为…被胁迫顶罪!其家人…已被寻获…安然无恙!”

“郑垣…嘶喊的‘棺罩绣纹才是真相’…”李玄胤目光转向那托盘中的金线残缕,“指的…就是…那被绣入的‘癸卯’二字?”

“是!”穆之肯定道,“范文杰故意抛出逾制棺罩,又急于焚毁!表面是掩盖逾制,实则是…销毁这指向二十七年前血案的…死亡密码!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嘲弄!也是在…被迫留下…指向幕后真凶(实为他自己)的…烙印!”

“好…好一个…范承嗣!”李玄胤缓缓站起身,身体因极致的愤怒与悲痛而微微摇晃,声音却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隐忍三十七载!毒杀两代帝后!祸乱朝纲!罪…该…万死!”

他目光如电,扫过瘫软在地、如同烂泥的范文杰(范承嗣),眼中再无半分怜悯,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与毁灭一切的决绝:“传旨!逆贼范承嗣!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处以…九重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