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暗室密谋

科学院采集船的威胁如同退潮般消失，留下的却不是宁静，而是遍布生命网络的、高度敏感的神经。共识壁垒的体验短暂却深刻，那种万众一心的防御力量带来了安全感，也留下了对“外部”更深切的警惕与不信任。

新芽区。

庆典的欢愉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战时状态的肃穆。菌脉网络依旧流畅运转，但每个接入者都下意识地保持着一种“待机”状态，仿佛随时准备再次凝聚成壁垒。人们交谈时，话题总是不自觉地绕回那艘突然出现又消失的采集船，语气中充满了后怕和愤怒。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窃取！就像偷走孩子的玩具！” “还好我们反应快…” “但…他们会不会再来？用更厉害的手段？”

一种对外部世界的、近乎本能的排斥感和被害妄想开始滋生。任何与“外部”相关的提议——哪怕是之前关于分析“毒饵”技术的建议——都会立刻引来强烈的反对和怀疑。

“还研究那些东西？嫌他们偷得不够多吗？” “谁知道那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陷阱？” “我们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外面的东西！”

莉亚试图引导大家理性分析，但收效甚微。网络的集体情绪在危机后转向了另一个极端——封闭与保守。深渊墓碑释放的那些关于“内部纯洁”的信息毒素，虽然未能直接引发内斗，却成功地助长了这种“堡垒心态”。

她感到一种无力。刚刚打破一种僵化（内卷），却又陷入了另一种僵化（封闭）。协调者的工作变得异常艰难。

联邦科学院。绝密简报室。

阿尔瓦博士站在巨大的全息星图前，面色阴沉地汇报着采集行动的“成果”——主要是失败，以及那一丝可疑的“内部信号”。

“…综上所述，‘忒伊亚之种’具备高度协同的集体防御能力，其反应速度和组织度远超预期。直接采样在目前技术条件下风险极高。”他顿了顿，调出了那个被标记的信号源坐标，“但是，我们并非全无收获。这个从目标内部检测到的、与tL-7校准序列高度相似的异常信号，极有可能表明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