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泪溯太古

“战！”秦凡的咆哮撕裂凝固的毁灭意志，葬天神链如灭世黑龙狂噬而出，链尖所向，正是那断腕处坍缩的极致黑暗与悬浮的诡异石棺！漆黑链体上，无数微小的棺椁虚影嘶吼咆哮，吞噬万物的凶戾气息与链身那道冰凉月华泪痕形成诡异而强烈的冲突。

链尖与那坍缩的毁灭核心之间的距离，在感知中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要碰撞！帝君断腕处凝聚的黑暗，其毁灭威能让周围崩碎的时空碎片都无声湮灭。那口小石棺，则散发出更加阴冷、更加贪婪的吸力，仿佛深渊巨口，静待猎物自投罗网。

就在葬天神链的锋芒即将触及那毁灭黑暗的刹那——

“嗡！”

链身上，那道闪烁着温润月华光泽的泪痕印记，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冷光辉！这光辉并非炽热，却带着一种穿透万古、冻结时空的极致悲伤！这股源自曦月的悲伤之力，如同积蓄了亿万载的冰洋，在秦凡杀意与葬天神链凶戾达到顶峰的瞬间，轰然决堤！

冰冷！难以形容的冰冷瞬间淹没了秦凡的神魂，并非帝君意志那种冻结时空的法则之寒，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带着无尽哀恸与绝望的万古寒流！这股寒流无视了他沸腾的战意，无视了葬天神链的咆哮，蛮横地撕裂了他的意识屏障！

“呃啊——！”秦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吼，前冲之势戛然而止。他双目之中，深渊般的凶戾被强行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的白，瞳孔深处，倒映出不再是破碎的轮回战场，而是……一片急速旋转、不断倒流的冰冷月光！

葬天神链依旧向前刺出，但那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链尖在距离毁灭核心仅毫厘之遥处凝滞，链体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链身上的月华泪痕，却如同燃烧的冰焰，光芒越来越盛。

“秦凡！”林雪的惊呼带着撕裂般的恐慌，她看到秦凡的身体在空中剧烈地痉挛，仿佛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周身沸腾的葬灭黑光被一层不断扩散的、清冷至极的月白光晕包裹、压制。

“他的神魂…在被强行拉扯！”南宫翎的金瞳几乎要瞪裂，他眉心竖眼疯狂运转，试图捕捉秦凡神魂的轨迹，却只看到一片被无尽悲伤冻结的、破碎的时光长河在倒卷！那股力量，竟在逆转时空片段！

冰冷的月光充斥了秦凡的全部感知，时间的碎片如同破碎的琉璃，在他眼前飞速倒流、重组。他像一个坠入时光洪流的溺水者，身不由己地被那股浩大纯粹的悲伤裹挟着，冲向一片被血色浸染的太古星穹！

眼前的景象骤然定格、清晰。

没有崩坏的轮回，没有帝君的意志，只有一片死寂而破碎的星空。巨大的星辰如同被巨力捏碎的卵石，残骸漂浮在冰冷的虚空，燃烧的战舰残骸如同巨兽的尸骨，凝固在永恒的绝望姿态。粘稠的、暗金色的神血如同污秽的河流，在星辰碎片间缓缓流淌，散发出腐朽与衰亡的气息。这里是太古的战场，是诸神黄昏的坟场！

而在战场最中心，最刺目的存在，并非尸骸，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悬浮在破碎星穹的最高处，周身沐浴着纯净无瑕的月华，仿佛这死寂宇宙唯一的光源。她的容颜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苍白得近乎透明，带着一种耗尽一切的疲惫与深入骨髓的哀伤。她的眼神，穿越了万古时空，正“看”向秦凡意识沉沦的方向，那目光中的悲伤，正是此刻冲击秦凡神魂的源头！

曦月！

秦凡的灵魂在剧震，这个名字如同烙印，在万古寒流的冲刷下灼热滚烫。

此刻的曦月，状态诡异而惨烈。她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那短刀通体流淌着混沌星光，刀身似有无数星辰在生灭，散发出一种令秦凡感到莫名熟悉又心悸的锋锐气息——这气息，与南宫翎手中那柄威震诸天的葬星月轮，竟有七八分神似，只是更显原始、更显凶戾！这便是葬星月轮的雏形！弑神之器的起源！

刀尖，正深深刺入她自己的左胸！

“为了…这诸天…最后的…薪火…”曦月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浸满了痛苦与决绝。她的声音穿透时空碎片，清晰地烙印在秦凡的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