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镜中真我

淡金色的虚实共生纹还在虚实界上空飘洒，落在林宇手背上时带着温凉的触感，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玉。他盯着记忆池方向那道转瞬即逝的斗笠人影，混沌灵根里的虚影纹路突然“嗡”地轻响，与怀里黑色玉简的纹路产生了奇妙的共振——玉简表面浮现出几行淡金色的小字，却在看清的前一秒又隐了下去，只留下指尖残留的酥麻感。“林宇，你看那边！”苏瑶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惊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原本碎裂的虚实镜竟在共生纹的包裹下重新聚拢，镜面不再是半实半虚的割裂状，而是化作一块完整的圆形光镜，悬浮在忆影宫遗址的正上方，镜身泛着柔和的银辉，像被月光浸过的水面。

石长老和老裁也围了过来，实族少年们还穿着那件实体光衣，光衣上的温情记忆纹路与镜光交织，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暖光。“这镜子怎么突然复原了？”老裁伸手摸了摸镜面，指尖刚碰到，镜中就映出个模糊的人影——那是年轻时的他，正背着年幼的弟弟（石长老）在实族的麦田里奔跑，画面温暖得让他眼眶发涩。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复原。”林宇握紧黑色玉简，混沌灵根缓缓运转，一半凝实的金光落在镜面上。镜面瞬间亮起，投射出一行大字：“镜中真我试炼，过则见本我，执则困虚妄。”字迹刚消散，镜面就分裂出无数道细小的光门，每个光门前都漂浮着一个名字，正是在场所有人的名字。

“每个人都要单独进去？”风芽皱了皱眉，机械翅膀“咯吱”响了两声，玄鸟纹路泛着警惕的红光，“万一里面有危险怎么办？我跟林宇一起进去！”

“不行。”林宇摇了摇头，指着光门上的名字，“你看，每个光门对应的都是单独的名字，强行进去只会触发试炼的防御机制。放心，我有混沌灵根护身，不会有事的。”他转头看向苏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一样，遇到危险就用痛忆锦防御，我很快就会出来。”

苏瑶点头，将痛忆锦缠在手腕上，锦面上的虚实纹路轻轻颤动：“你自己才要小心，记得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被幻境迷惑。”

林宇深吸一口气，踏入写有自己名字的光门。穿过光门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没有华丽的宫殿，也没有危险的陷阱，只有一片熟悉的废墟：断友崖的碎石、被灰色道韵污染的共生树，还有……倒在血泊中的苏瑶。

“苏瑶！”林宇心脏猛地一缩，疯了似的冲过去，却在碰到她的前一秒穿过了虚影。眼前的画面突然切换，这次是鸿蒙宇宙的战场，苏瑶正被议会的人围攻，而他却被灰色道韵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连举起共生矛的力气都没有。

“没用的。”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宇猛地转身，看到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那人眼神懦弱，双手颤抖，连握剑的姿势都透着无力，“你保护不了她，不管是苏瑶，还是风芽、硅璃，甚至整个宇宙，你都保护不了。”

“你是谁？”林宇握紧能量匕首，混沌灵根的金光在掌心凝聚，却发现体内的道韵竟有些紊乱——眼前的人影，正是他内心深处最害怕的样子：害怕自己不够强，害怕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害怕所有的努力最后都是徒劳。

“我就是你啊。”懦弱人影笑了笑，伸手触碰林宇的胸口，“你每次看到苏瑶受伤，都会在夜里偷偷自责；你每次面对强大的敌人，都会在心里怀疑自己；你甚至不敢告诉苏瑶，你怕有一天会像失去母亲一样失去她。”

林宇的呼吸渐渐急促，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苏瑶为了保护他挡在灰色道韵前、风芽为了掩护他被议会的人重伤、硅璃为了修复共生树耗尽数据流……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他几乎要被懦弱吞噬。

“够了！”林宇突然大喝一声，混沌灵根的金光瞬间爆发，“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害怕过，自责过，怀疑过。但这些不是我的全部！”他一步步走向懦弱人影，眼神坚定，“正是因为害怕失去，我才会拼命变强；正是因为自责，我才会记住每次的教训；正是因为怀疑，我才会更加谨慎地面对每一个敌人。你也是我的一部分，是你让我知道自己的不足，让我有了前进的动力。”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懦弱人影的肩膀：“我们一起变强，一起保护想保护的人，一起让所有宇宙都能共生。”话音刚落，懦弱人影突然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林宇的混沌灵根——灵根上的金花瞬间绽放，花瓣从五片变成了七片，每片花瓣上都泛着虚实交织的纹路，连之前的虚影纹路都变得更加凝实，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试炼空间开始消散，林宇重新回到虚实镜前，刚踏出光门，就看到苏瑶正站在光门外等他，眼眶红红的。“你没事吧？我刚才看到你在里面一动不动，担心死了。”苏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的痛忆锦突然亮了，锦面上竟织出了刚才林宇与懦弱人影对话的画面。

“我没事，还突破了。”林宇笑着展示灵根的变化，刚说完，苏瑶对应的光门就亮了，“该你了，记得别被幻境迷惑，我在这里等你。”

苏瑶点头，踏入光门。林宇和其他人围在光门外，透过镜面能看到里面的景象：苏瑶站在一间织锦工坊里，周围堆满了未完成的织锦，每个织锦上都有细小的裂痕。一个与她长得一样的人影正坐在织机前，反复拆着织锦，脸上满是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