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球球儿 作品

第33章 番外三:未完成的旋律

秋夜的风从敞开的窗缝里钻进来,卷起琴房里的旧谱。

傅承洲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琴凳旁的地板上,欧拉的曾孙正扒拉着一团毛线球,发出细碎的“喵喵”声,却再也换不来那人弯腰投喂的轻笑。

已经三天了。

从那个暴雨夜之后,江逾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有办公桌上突然出现的、早已绝版的《微分几何史》,扉页上用铅笔淡淡描着他惯用的公式涂鸦。

傅承洲摩挲着那些熟悉的笔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他在实验室里推开那个差点摔倒的学生,心里烦躁得像被打乱的方程组。

“傅教授,您又熬夜了?”系里的小助理敲门进来,手里端着热可可,“陈主任让我提醒您,明天的校庆演讲……”

“知道了。”傅承洲打断她,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

银杏道上落满了叶子,像极了那年江逾朝摔倒时散落的文件。

他忽然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小助理手里的可可差点洒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凭着本能开车到了天文台。

山顶的风比山下更冷,傅承洲裹紧外套,想起第一次带江逾朝来看流星雨的夜晚。

那人戴着他的围巾,指尖冰凉,却在看到流星时笑得像个孩子。

“傅承洲,你看!”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了句“注意保暖”,换来对方无奈的撇嘴。

“逾朝……”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天文台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深邃的夜空,却再也没有那个会靠在他肩头、数着星星打哈欠的人。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欧拉的曾孙蹲在玄关,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

傅承洲弯腰抱起它,却在鞋柜上看到一张陌生的乐谱。

不是《悔意》,也不是《江逾朝的梦》,而是一段从未见过的旋律,音符间用极小的字写着:“给傅承洲的未完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