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铁血镇北将军(10)

边疆的夜来得早,医馆里点起了油灯。

江逾朝坐在桌前整理药材,谢承渊蹲在墙角修补漏风的窗纸,动作笨拙,好几次被竹篾划破手指。

他偷偷看了眼江逾朝,见对方没注意,才把流血的指尖含在嘴里吮了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手伸出来。”江逾朝头也不抬地说。

谢承渊吓了一跳,连忙把手背到身后:“没事,小伤。”

江逾朝放下手里的黄芪,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腕。

谢承渊的手掌粗糙,虎口处有层厚茧,中指和无名指关节上还有未愈合的小伤口,是劈柴时不小心弄的。

他看着江逾朝低头替他上药,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朝朝,”他轻声说,“以前我在军营,也常受伤,你总说‘伤口要及时处理,不然会发炎’。”

江逾朝动作一顿,没接话。

他想起当年在军营,谢承渊每次受伤都不肯好好上药,总说“小伤不碍事”,直到他板起脸才肯配合。

那时他以为是将军的骄傲,现在才明白,或许是对方在故意逗他。

“你这行囊多久没整理了?”江逾朝转移话题,伸手去拿谢承渊脚边的破包袱,“里面全是沙子。”

谢承渊脸色一变,慌忙去抢:“我自己来!”

两人手忙脚乱间,包袱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除了半块软甲残片、一本医书,还有一卷用油布包好的画轴。

江逾朝捡起画轴,展开一看,是半幅《千里江山图》,正是当年他藏在贺礼里的那半幅。

“这是……”他抬头看向谢承渊,只见对方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眼神躲闪,像被抓包的小偷。

“当年……当年烧的是替身,”谢承渊结结巴巴地解释,“真的软甲……我舍不得烧……”

他从怀里掏出另一块软甲残片,比地上的那块更完整,金丝绣线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江逾朝接过残片,指尖触到内里的针脚,忽然顿住。

他翻转残片,在不起眼的角落摸到一行小字,是用极细的金丝绣的“平安”二字,绣线已经有些褪色,却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