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碎忆之墟的“拾忆者”与织网的轮回谜影

星舰“衡忆号”的引擎尾焰在织痕之海的暖光中拖出四道交织的光带，舷窗外，记痕点光珠里的真忆仍在流转——晶体城的孩童追着光珠奔跑，武器文明的工匠将修复织线的技艺刻进新的光珠，忘他文明的老人用指尖轻点虚空，古老符号便化作织线融入光网。埃科靠在甲板栏杆上，指尖摩挲着星尘织刀，刀身四道织线泛着金、银、紫、黑白交织的微光，映出他眼底的思索。

“星图仪有新发现。”卡恩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带着一丝凝重，“织痕之海边缘区域，出现大面积‘织线空白带’——不是无存之域的‘空’，也不是忘域的‘遗忘’，而是所有织痕和真忆都像被‘剥离’了，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虚空。”

莫拉伸手抚过暗影镜子，镜面原本清晰的真忆影像突然被灰色雾霭覆盖，雾霭中隐约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呢喃，却听不清具体内容。“这雾霭……带着‘破碎’的气息。”她眉头微蹙，“不是完整的遗忘，是把一段段真忆拆成了碎片，散落在虚空里。”

埃科走到控制台前，星尘织刀突然轻轻震颤，刀身的淡银织线（溯光之力）朝着星图仪上的空白带方向亮起。“织刀在呼应那里的力量。”他抬头看向同伴，“凌说过，织网的每一缕织线都相互连接，空白带的异常，可能和源织痕的修复有关——或许是修复过程中，被遗忘之力掩盖的‘碎忆’开始苏醒了。”

“准备航向空白带。”卡恩掌心暖光注入引擎，星舰调整方向，朝着织痕之海边缘驶去，“但要做好准备，未知区域的危险往往比无存之域更难预判。”

星舰行驶了约莫半天，舷窗外的暖光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虚空——这里没有记痕点光珠，没有交织的织线，只有无数细碎的“光屑”在漂浮，每一粒光屑里都藏着半片模糊的影像：可能是某个人的笑容，可能是一段织线的纹路，也可能是一句没说完的话。

“这里就是‘碎忆之墟’。”莫拉的暗影镜子突然亮了起来，镜面不再映出外界景象，反而布满了细碎的裂痕，裂痕中渗出与光屑同源的微光，“镜子在吸收这些碎忆，却无法拼凑完整——它们像是被刻意拆分，每一片都带着‘不完整’的诅咒。”

就在这时，星舰下方的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响，无数光屑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凝成一道纤细的身影。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穿着灰扑扑的短袍，腰间挂着一个破旧的布囊，布囊里露出几根透明的丝线，正不断吸附着周围的光屑。他的眼睛是淡灰色的，却能在虚空中清晰视物，看到星舰时，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又迅速被好奇取代。

“你们是谁？”少年的声音透过虚空传来，带着一丝沙哑，“为什么会来碎忆之墟？这里的碎忆，可不是随便能碰的。”

埃科打开星舰舱门，落在虚空中，星尘织刀轻轻晃动，刀身的淡银织线与少年布囊里的丝线产生共鸣。“我们是传衡者，来调查这里的织线空白带。”他温和地开口，“你呢？你在收集这些碎忆？”

少年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抓着布囊：“我是‘拾忆者’阿拾，从出生起就住在碎忆之墟。这些碎忆是我的‘家’，也是我的‘责任’——我要把它们都收集起来，等有一天能拼出完整的样子。”他顿了顿，指了指埃科的织刀，“你的刀……能和碎忆共鸣？以前从没有外人能做到。”

“因为这刀里有溯光的力量，能感知织网的本源。”埃科举起织刀，刀身微光闪烁，“这些碎忆，是不是和三百年前源织痕被污染有关？”

阿拾的眼神暗了暗，点头道：“我听墟里的‘老碎忆’说过，三百年前，有股黑色的力量闯进织网，把很多文明的真忆拆成了碎片，丢进了这里。我试着拼过很多次，可每次快拼好的时候，碎忆就会重新散开，还会冒出黑色的纹路——就像……就像有东西在阻止它们完整。”

他从布囊里取出一片较大的光屑，递到埃科面前：“你看，这片碎忆里有个穿银白长袍的人，手里拿着黑色的晶体，好像在对着什么东西说话。我拼了三年，只拼出这么一点。”

埃科接过光屑，星尘织刀的淡金织线（逆衡之泪的力量）突然亮起，光屑中的影像瞬间清晰——那是夜三百年前的身影，她站在星核裂隙旁，掌心的黑色晶体正与裂隙深处的力量共鸣，而她的身后，隐约能看到一道更模糊的黑影，黑影手中握着一块布满裂纹的黑色晶体，晶体里渗出的力量，与碎忆中的黑色纹路一模一样。

“是‘蚀忆晶’！”莫拉和卡恩也从星舰上下来，莫拉的暗影镜子映出光屑中的影像，镜面裂痕突然扩大，“织网全记里有过记载，这是一种能‘拆解真忆’的邪物，早在初痕者时代就被封印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残留。”

“夜三百年前污染源织痕时，是不是和这蚀忆晶有关？”卡恩掌心暖光包裹住光屑，试图净化其中的黑色纹路，可暖光一碰到纹路，就被瞬间吞噬，“这力量比遗忘之力更诡异，它不抹除真忆，只拆解真忆的‘逻辑’——就像把一本书的文字拆成字母，让你永远读不懂完整的故事。”

阿拾突然抓住埃科的手腕，眼神急切：“你们能净化这些黑色纹路对不对？我知道碎忆之墟的中心有个‘忆核’，所有碎忆都是从那里散出来的。只要净化了忆核，碎忆就能重新拼凑，那些被拆分的文明，说不定就能回来！”

“忆核在哪里？”埃科追问，星尘织刀的四道织线同时亮起，他能感觉到，碎忆之墟深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召唤，那力量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源织痕的延伸，却又带着一丝轮回的气息。

阿拾指向碎忆之墟的最深处，那里的灰色雾霭最浓，隐约能看到一座由碎忆堆砌而成的高塔：“就在那座‘碎忆塔’的顶端。但那里有‘蚀忆守卫’，是用最凶的碎忆和蚀忆晶的力量凝成的，我从来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碎忆之墟突然剧烈震动，灰色雾霭中涌出无数黑色的纹路，像藤蔓一样朝着众人缠绕而来。阿拾脸色苍白，拉着埃科往后退：“是蚀忆守卫来了！它们感知到有外人闯进了墟里！”

雾霭中，三道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它们由无数破碎的光屑和黑色纹路组成，没有固定的形状，只能看到隐约的人形轮廓，手中握着由蚀忆晶碎片凝成的武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离开碎忆之墟……否则……拆解你们的真忆……”蚀忆守卫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杂乱又冰冷，说完便举起武器，朝着埃科等人砍来。

卡恩立刻将熵变能量注入掌心，暖光化作一道光盾，挡住了攻击。“埃科，你和阿拾去碎忆塔，我和莫拉拦住它们！”他大喊，暖光中泛起银白的溯光（之前与凌、夜学习的溯光基础），试图缠绕住蚀忆守卫的身体。

莫拉伸手一挥，暗影镜子射出无数道黑色的丝线，丝线穿透雾霭，缠住了蚀忆守卫的四肢：“我的暗影丝线能暂时束缚它们，但撑不了多久！你们尽快！”

埃科点头，握住阿拾的手，星尘织刀亮起四道交织的光带，在虚空中开辟出一条通路：“阿拾，带路！”

两人沿着通路快速前进，周围的碎忆光屑不断被织刀的光芒吸引，附着在刀身上，形成一道流动的光带。阿拾一边跑，一边从布囊里取出透明丝线，将沿途的碎忆光屑收集起来：“这些碎忆里有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蚀忆晶的弱点，还有忆核的样子——我以前拼过，忆核是一颗透明的晶体，里面藏着最古老的碎忆。”

他们穿过一片由碎忆组成的“记忆森林”——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是由无数光屑凝成，树干上的光屑映出不同文明的生活场景：有穿着兽皮的人在编织第一缕织线，有拿着晶体的人在记录星图，还有一群人围着篝火，唱着没有歌词的歌谣。

“这些是……初痕者时代之后的第一批文明！”埃科停下脚步，星尘织刀的淡金织线与树干上的光屑共鸣，“它们的真忆没有被完全拆解，只是被掩盖了——只要净化了忆核，这些文明就能重新回到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