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虚惊

白芷的指尖还沾着电报晕开的墨渍,雨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滑过下巴,滴在周婆子急急递来的油纸伞上。

"小姐!小姐!"周婆子小跑着追上来,脸上竟带着喜色,"是老奴没说清楚!是督军的信,不是电报!"

白芷猛地站住,雨水从她湿透的袖口甩出一道弧线。她怔怔地看着周婆子从怀里掏出一封完好无损的信,火漆印完整鲜亮,是四哥私用的朱砂色。

"督军说今晚就能到南京哩!"周婆子笑得眼角褶子堆成了花,"特意嘱咐老奴别吓着小姐,说您最怕军报……"

白芷的胸口剧烈起伏,方才那股寒意还凝在骨缝里,一时竟化不开。她颤抖着拆开信,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芷儿:

军务已毕,今夜抵宁。等我。"

就这么两行字,连落款都没有,可白芷却突然笑出了声,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滚。她攥着信贴在胸口,湿透的蓝布衫下,那颗银锁坠子硌得生疼。

"哎哟,小姐快回去换衣裳!"周婆子忙撑开伞往她头上遮,"这要是着了凉,督军非得——"

白芷已经提着湿漉漉的裙摆往教学楼跑。她得请假,得把新学的韭菜虾仁饺子包得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