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爱祖国爱河山走访浙江红色城市
晨雾还未散尽时,冰阳已站在嘉兴南湖的码头上。湖面泛着细碎的金光,远处的烟雨楼像浸在水墨里的剪影,而那艘静静泊在湖心岛旁的红船,正随着水波轻轻摇晃,仿佛在细数百年光阴里的每一道褶皱。
“你看船尾那道不起眼的裂缝,”同行的老党员周伯指着红船的木质船身,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当年就是在这里,十三位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八岁的年轻人,用煤油灯的微光驱散了笼罩在华夏大地上的阴霾。他们中有人穿着长衫,有人留着短发,有人揣着刚写完的宣言草稿,却都揣着同一个滚烫的信念——要让四万万同胞真正站着活。”
冰阳俯身望向湖水,透过清澈的涟漪,仿佛看见1921年那个闷热的夏日。船舱里的人压低了声音讨论,窗外是巡捕的汽笛声,桌上的茶盏里飘着热气,却盖不住字里行间的惊雷。当最后一个标点落在宣言的末尾,有人悄悄把会议记录缝进了长衫的夹层,有人望着湖面说“将来的中国,定会有千万艘这样的船”。此刻湖风拂过,带着荷叶的清香,冰阳忽然明白,所谓初心,就是在最黑暗的夜里,依然敢相信黎明。
离开南湖时,岸边的小学生正在系红领巾。孩子们仰着晒得通红的脸蛋,把“红船精神”四个字念得清脆响亮,像一粒粒饱满的种子,落进新时代的土壤里。
绍兴的雨总带着点诗意。冰阳撑着伞走在鲁迅故里的青石板路上,雨滴敲打着乌篷船的篷布,发出“嗒嗒”的声响,恍惚间竟与课本里“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字句重合。
在鲁迅故居的堂屋里,挂着一幅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青年穿着西装,眼神锐利如刀,那是刚从日本回国的鲁迅。“他当年在仙台医学院看到幻灯片时,突然把手术刀换成了笔。”周伯指着照片说,“那时他就知道,医人不如医心,要救一个民族,得先唤醒它的魂。”
冰阳走到书桌前,玻璃罩下的手稿上满是修改的痕迹。“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墨迹里,能看见深夜的灯火;“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笔锋间,藏着对同胞的滚烫。后院的枣树还结着青果,像极了先生笔下“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的模样。转过月亮门,百草园的桑葚树结满了紫黑的果实,几个孩子正踮着脚采摘,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这大概就是先生当年期盼的“救救孩子”的模样,如今的孩子不必再怕“四角天空”,他们的天地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