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阿依娜当众决定,收留阿吉为义女,阿吉:你带我去那?(第2页)
风卷着碎雪掠过界碑,狼头的豁口发出呜呜的响,像谁在哭。阿依娜站起身,往远处望了望,翁牛特部的帐篷在暮色里泛着灰蓝,像群伏在地上的野兽。她突然做了个决定,转身往阿吉身边走,步子快得像在追什么。
“跟我走。”阿依娜抓住阿吉的手腕,她的皮肤凉得像块冰,手腕细得一折就断,“我收留你。”
巴图和苏和都愣住了。其其格从毡毯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她们交握的手,小嘴里嘟囔着“新姐姐”。阿吉更是惊得睁大了眼睛,像只被抓住的野兔,拼命想往后缩:“别这样……我害怕……”
“我虽然已经没有家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往下淌,“但我是个人,不是动物……你不能说带就带……”
阿依娜的手松了松,却没放开。她看着阿吉眼里的恐惧,像看见当年被塔塔尔人拖走的阿娅,那双眼睛里也是这样的光,像被狂风要吹灭的烛火。“你留着也活不过这个尾冬的。”阿依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翁牛特部的人昨天在查外来人口,刚才巴图看见他们的士兵在磨箭,箭镞上淬了毒。”
阿吉的身子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风把远处的吆喝声送过来,是翁牛特部的士兵在巡逻,马鞭抽在马身上的脆响,像打在人心上。
“你跟着我走。”阿依娜蹲下来,平视着她,火光照亮她眼底的纹路,那是常年握刀磨出的坚韧,“我不会亏待你。你把我当成你姐姐也行,当成你哥哥也行,只要跟着我,至少能熬过这个冬天。”
“不好吧……”阿吉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眼睛瞟着苏和和巴图,像在求他们说句公道话,“我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添麻烦……去年在鞑靼人的营地,我连挤马奶都学不会,被管事的用鞭子抽……”
“我教你。”阿依娜打断她,伸手擦掉她脸颊的泪,指尖触到那道疤时,小姑娘突然瑟缩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苏和会教你缝毡毯,巴图能教你认路标,其其格……”她看了眼抱着毡毯打盹的小家伙,“她能教你怎么在雪地里找野草莓。”
苏和突然笑了,往火里添了块牛粪:“阿依娜这是要当众认亲了?也好,多个人,毡房里能热闹点。”她往阿吉手里塞了块奶疙瘩,“含着,别怕,我们不是鞑靼人,不打人。”
巴图也点了点头,从马鞍后解下件旧毡袍:“穿上吧,是哈图生前的,他比你高些,腰带系紧点就合身。”毡袍上还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是去年黑松林一战时溅上的,却被晒得暖烘烘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阿吉捧着那件毡袍,手指在磨破的袖口上摩挲着,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哭声不像刚才的隐忍,而是带着股豁出去的委屈,像被压了太久的雪突然塌了。“我以为……我以为再也没人要我了……”她的眼泪把毡袍的前襟打湿了一大片,“鞑靼人烧了我的帐篷,抢走了我的羊,连我阿妈留给我的铜锁都被他们踩碎了……”
阿依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铜锁。阿娅的铜锁是母亲临终前给的,上面刻着“娅”字,和她怀里的银锁是一对。当年母亲说:“银锁给阿依娜,能镇住煞气;铜锁给阿娅,能保平安。”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义女。”阿依娜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这片草原宣告,“我阿依娜对着翁牛特部的界碑起誓,定保你平安熬过这个冬天,开春带你去找新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