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也平率队来此,看着琪亚娜和穆亚娜神情顿感觉到不妙!(第2页)
医婆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攥着块没来得及放进药箱的血竭,暗红色的粉末在她掌心簌簌往下掉。“雪崩时被滚石砸中了,”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哑,“内里伤得太重,没撑住。”
“砸中?”
也平猛地回头,眼神像淬了冰,“砸中能让她……”他没说下去,目光再次落在那片发黑的布条上。他比谁都清楚,18岁的阿娅已经能在马背上翻跟头,能顶着风雪找到迷路的羊群,寻常的滚石根本伤不了她这样重。他想起昨天在雪地里捡到的那支断箭,箭头的铁砂被血黏成了暗红色——当时只当是马匪留下的,现在才明白,那箭是冲着谁来的。
穆亚娜捂住嘴,眼泪“啪嗒”掉在怀里的狼崽身上,狼崽被烫得抖了抖,却没敢再叫,只是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腕,像在无声地安慰。琪亚娜的手紧紧攥着布袋,指甲几乎要嵌进牛皮纸里,那封盖着雪莲火漆的信硌得她心口发疼——医婆说的铁砂,果然是马匪的箭。
也平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床上的阿娅。她的眼睛闭着,长睫毛上还沾着点没擦掉的雪沫,像只冻僵的蝶。他想起第一次在雪窝里捡到她时,她才那么小,裹着块破羊皮,冻得嘴唇发紫,却死死咬着块冻硬的肉干,像只不肯认输的小兽。如今她长大了,眉眼长开了,像草原上最烈的那朵萨日朗,却在最该盛放的时候,被人拦腰折断。
“哇——”一声压抑的呜咽突然从他喉咙里炸开,像堤坝塌了口。也平猛地转过身,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却怎么也擦不掉汹涌的泪。他踉跄着冲出内室,撞在门框上,松木做的门框晃了晃,落下几片碎雪。
“也平!”
琪亚娜追出来时,正看见他站在雪地里,双肩剧烈地起伏,像头受伤的狼。他没哭出声,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胸前的兽皮护心镜上,“啪嗒啪嗒”响得让人心慌。
“她才18啊……”他突然蹲下去,双手插进雪里,指甲缝里立刻塞满了冰碴子,“前阵子还跟我说,想在冰溪边盖座帐篷,等开春了就接我过去喝她煮的奶茶……”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野兽般的呜咽,“她还没嫁人,还没生自己的娃娃,还没看过大明的船……”
穆亚娜抱着狼崽站在门口,看着也平的背影突然僵住。他慢慢站起身,右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那柄鲨鱼皮鞘的弯刀是父汗临终前给的,他从不轻易出鞘。此刻他的手指在鞘上摩挲着,指腹的薄茧刮过鞘上的狼头纹,发出“沙沙”的轻响。
“噌——”寒光乍起,弯刀出鞘时带起一阵风,雪沫子被卷得漫天飞。也平举着刀望向天空,太阳被云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光白得刺眼。“大明!”他吼出声,声音在雪谷里荡开,惊得远处的松鸦扑棱棱飞起,“我与你势不两立!”
刀身在他手里微微颤抖,映出他通红的眼睛:“你害我小妹这样,等着我的大军踏破北京城!我要把你们的宫殿烧成灰,把你们的皇帝拖到冰溪里,让他尝尝被雪埋的滋味!”
琪亚娜的心猛地一沉。那股气息太熟悉了——父汗当年举兵时,眼里就是这种疯狂的狠劲,像头被激怒的熊,连自己人都敢撕碎。她慌忙把穆亚娜往屋里推了推,低声嘱咐“看好阿娅”,转身冲出去时,皮靴在雪地上滑出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