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琪亚娜看着自己现状,心里嘀咕道:姐姐我只能别怪我(第2页)
博尔济吉特的法典里写得明明白白,未得族长允许私通外族人,当受鞭刑三百,逐出族地。
她还记得阿娅十三岁那年,族里有个表姐和汉人商队的伙计偷偷相恋,被发现时绑在祭台上,皮鞭抽得血肉模糊,最后被丢进了克鲁伦河的冰窟。
那时她躲在阿依娜身后,捂着眼睛不敢看,阿依娜却死死攥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记住了,咱们的血里流着狼性,要么撕碎笼子,要么被笼子撕碎。”
可现在,她亲手走进了这笼子。
琪亚娜深吸一口气,伸手去够床尾的长袍。
指尖刚碰到衣料,却又停住了。那是件石青色的宫装,领口绣着缠枝莲,是朱祁钰上月赏的,针脚细密得不像草原上的手艺。她忽然想起阿依娜总穿的那件羊皮袄,袖口磨得发亮,却能挡得住北疆最烈的风。
“家里的命运……就交给你们了。”
她对着镜子里的人影说,仿佛阿依娜就站在对面。镜中人的嘴唇动了动,睫毛上沾着点湿意,“我回不去了。”
这句话说出口,倒像是卸下了什么重物,胸口空落落的,却又松快了些。
她知道,从昨夜朱祁钰的指尖触到她耳垂的那一刻起,草原的月亮就再也照不进这帐子了。博尔济吉特的女儿可以握剑,可以饮血,却不能既做帐里的贵妃,又当草原的雄鹰。
她终于抓起长袍,慢条斯理地往身上套。系带时手指总在发抖,打了三次才系好一个结。领口蹭到锁骨处的红痕,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鹿。
帐外传来侍女的声音:“贵妃娘娘,该进早膳了。”
“知道了。”她应道,声音比刚才稳了些。
转身走到桌案前时,脚边踢到个东西,是昨夜朱祁钰掉落的玉佩。她弯腰拾起,那半块暖玉还带着体温,与她贴身藏着的另一半相触时,竟微微发烫。父亲的遗物此刻像块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啪”,砚台被她推开,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个黑团。她找了支狼毫,蘸墨时笔尖滴了滴墨在桌上,像颗没说完的泪。
“阿依娜姐姐,阿娅妹妹:
见字如面时,想必你们已过了克鲁伦河。陈念的名字是我和姐姐一起取的,‘念’是念想,也是惦念,可有些念想,总得埋在土里才会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