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朱祁钰看向桌子上的三国志:我该怎么办?改革还是别的(第2页)
烛火噼啪一声,映出他眼下的青黑。他想起漠北边境那次,阿依娜站在帐篷外,风把她的红裙吹得猎猎作响:“你们朱家的天下,就是这样抢来抢去的?我父汗当年跟朱棣爷爷打仗,输了认栽,可你们自己人斗起来,比草原上的狼还狠。”
那时他还嘴硬:“我大明的事,不用外人置喙。”可阿依娜冷笑一声,指着远处赵岩旧部的帐篷:“徐有贞跑了,赵岩死了,可这些人还在。你今天放他们一马,明天他们就敢学你爷爷,再喊一次‘清君侧’。”
指尖猛地收紧,攥得书页发皱。他想起父亲朱瞻基在位时,瓦剌还不是也先掌权,是马哈木父子。那时爷爷留下的铁骑还在,父亲拉弓能射穿三甲,马哈木再横,也得乖乖来朝贡。可到了皇兄手里,一场土木堡之变,把爷爷攒下的家底赔了个干净,连皇兄自己都成了也先的阶下囚。
“也先……”朱祁钰望着窗纸,像是看见也先那张布满刀疤的脸。那个男人是狠,可至少磊落——打就是打,要赎金就明说,不像朝堂上这些人,笑里藏着刀,话里裹着毒。可就连也先,最后也栽在了阿依娜手里。那个说着“讨厌战争”的公主,用自己的命,换了两边暂时的安稳。
而他呢?坐拥着爷爷留下的江山,父亲传下的制度,却连朝堂都整不明白。徐有贞第一次兵败,他念着“稳定为重”,没赶尽杀绝,结果养出了第二次叛乱;赵岩死了,他又怕牵连太广引发动荡,对着那份通敌名册犹豫不决。阿依娜说得对,他这不是仁慈,是懦弱。
《三国志》从指尖滑落,“啪”地砸在案上,惊得烛火又是一晃。
书页散开,恰好停在“诸葛亮传”那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字,在烛光里透着股悲壮。他忽然想起自己刚登基时,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气——守好京城,整顿吏治,让百姓不再受战火之苦。可如今呢?徐有贞跑了,朝堂上依旧是派系林立;琪亚娜怀着孕,却连个名分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给;阿依娜那巴掌,打得他脸颊疼,更打得他看清自己的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