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中 作品

第627章 朱祁钰: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对了其其格也是你们的娃?(第2页)

“那天我挡到第七拨人时,刀都卷了刃。”她指尖在羊骨上摩挲,骨头上的牙印硌着掌心,“等杀开条路冲到河边,就见大姐的马拴在柳树上,她蹲在河滩上,怀里抱着个裹着羊皮的小娃娃。”

河水还在哗哗地流,阿依娜的毡裙湿了大半,裙摆上沾着泥和草屑。见琪亚娜过来,她慌忙把娃娃往怀里拢了拢,声音发哑:“别吓着她,刚哄睡。”

那娃娃就是其其格,当时才刚会坐,小脸冻得发青,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小手死死抓着阿依娜的衣襟。阿依娜说,她过了河才发现,河滩的芦苇丛里有哭声,扒开一看,这娃娃就裹在羊皮里,旁边倒着个穿鞑靼服饰的女人,身子早凉透了。

“大姐给她取名‘其其格’,说草原的花,落在哪都能活。”琪亚娜把羊骨贴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压下眼底的热,“那几天她总抱着娃娃坐在帐门口,教她认‘太阳’‘月亮’,说‘这是中原的字,以后咱们也学’。”

朱祁钰忽然想起锦衣卫档里的另一句:“阿依娜后来带她去鞑靼营地救苏和,是不是把她藏在牧民帐里了?”

“是。”琪亚娜点头,黑色的眼瞳里映着星灯的光,“鞑靼的人查得紧,大姐把她托付给个放羊的老婆婆,临走时,其其格抓着大姐的银镯子不放,哭得像只被丢了的小羊羔。”

她忽然笑了,眼里却滚下颗泪:“后来苏和救出来了,再去找时,老婆婆说,有天夜里来了队骑兵,说要带‘草原的花’去白草滩,其其格就跟着走了,走时还揣着老婆婆给的奶饼。”

星灯的光晕在琪亚娜发间晃了晃,朱祁钰忽然弯腰,捡起那枚羊骨,放在掌心掂了掂:“这羊骨,是她的?”

“是前年秋天,她在白草滩啃的。”琪亚娜望着西北方,“那时候她刚会跑,总跟在巴图身后捡羊骨,说要学刻狼头。有次啃着啃着就睡着了,口水把骨头都泡软了。”

朱祁钰摩挲着骨头上的牙印,忽然明白她为何从没提过这个名字。漠北的刀光、河上的冰碴、鞑靼营地的烟火……这些她不愿再碰的记忆里,藏着个攥着羊骨的小影子,像根细刺,扎在最软的地方。

“锦衣卫说,他们找到其其格时,她正蹲在路边数羊粪蛋,说‘等阿姐来接’。”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送回帐里那天,她抱着这羊骨,在你铺的毡子上滚了半宿,说‘琪亚娜阿姐的毡子,有太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