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阿依娜问朱祁钰:陛下郭将军这个人咋样?我们虽然一路上(第2页)
“郭登在奏折里写得明白。”朱祁钰打断她,声音沉得像敲在青铜上,“他说‘阿娅姑娘虽经磨难,却比金枝玉叶更坚韧,某愿以余生护之’。前几日他托人送狼牙来,还附了张字条,让太医院多给阿娅用些漠北的草药,怕她水土不服。”
阿娅这才从苏和身后探出头,手里攥着那只狼牙锦囊,声音细若蚊蚋:“他……他还说,等安儿生下来,就教安儿认漠北的星子,说像他父亲的眼睛,会照着我们……”
话音未落,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锦囊的狼毛穗子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阿依娜看着她发抖的肩膀,忽然想起二月里过黑风口的那个雪夜。马车陷在雪窝里,阿娅烧得直说胡话,郭登把自己的铠甲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光着膀子站在车外挡风雪,盔甲上的冰碴子化了又冻,在他背上结了层薄冰。当时只当是将军护民,原来那时他心里就揣着这份念想了。
“那他家里人……”阿依娜的声音软了些,“他母亲会不会嫌阿娅……”
“郭母托人送了对银镯来,就前儿到的。”朱祁钰从案几上拿起个红布包,打开来,两只雕花银镯在炭火下泛着柔光,“老太太说‘只要是儿子认准的人,不管从前经历什么,进了郭家的门,就是我的亲闺女’。”
阿依娜接过银镯,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却觉得烫得人心头发颤。她想起自己的阿妈,当年阿爸战死时,阿妈也是这样,把所有的柔软都藏在硬朗的壳里。原来这汉人的老太太,和草原的母亲竟是一样的。
“这么说,他是真心的?”其其格趴在朱祁钰膝头,啃着枣泥糕含糊道,“那等他回来,我要让他教我耍大刀,像阿依娜姐姐一样厉害!”
朱祁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郭将军的刀法,在边关是出了名的。前几日他还托卫长国问,说等安儿满月,能不能送柄小弯刀当贺礼,刀鞘上刻漠北的狼图腾。”
“他倒想得周到。”阿依娜把银镯往阿娅手里塞,嘴上还硬着,“可要是敢对阿娅不好,我就是回了瓦剌,也得骑马赶来,打断他的腿!”
阿娅攥着银镯,忽然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杏花:“他不会的。前儿他送狼牙来,还让卫长国带话,说‘等打完这阵子,就接我去边关住,说那里的风比京城硬,却能吹到漠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