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中 作品

第670章 阿依娜停止脚步,一瞬间自己不知道该干啥。“徐”.?(第2页)

朱祁钰站在石阶最高处,手里转着枚玉佩——那是苏和从巷尾捡来的半枚“徐”字佩。玉佩的断口很新,像是刚被人攥碎的。他想起方才阿尔斯兰说的箭疤,想起驿站马厩里的松香,想起吴良才袖口那点可疑的痕迹,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

“陛下,”苏和走过来,低声道,“暗卫说,那月白少年进了驿站后,直接去了后院西厢房,那里住着个从京城来的御史,姓徐。”

朱祁钰嗯了一声,没说话。风掀起他的袍角,露出腰间的玉带,玉带上的麒麟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也平蹲在地上,数着石阶上的青苔:“那个徐御史……会不会和阿依娜姐姐的事有关?”

琪亚娜瞪了他一眼:“别瞎猜。”话虽如此,她却想起阿依娜昨夜摩挲着一枚旧银锁,那锁上刻着个“陈”字,她说那是陈友给孩子备的。

码头的喧嚣渐渐低了下去,商船解开了缆绳,船夫撑着长篙,把船往河心推。水浪拍打着石阶,溅起的水珠落在阿依娜的鞋上,她却像没察觉似的,依旧站在原地。阳光穿过她的发辫,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一地被踩碎的银饰。

忽然,她动了动。不是往前走,而是缓缓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把脸埋了进去。风声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在舔舐伤口。

阿娅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肩上。披风上还带着阿娅的体温,混着淡淡的草药味——那是她这些年一直带着的,治肚子疼的药。

“我以前总以为,忘了就好了。”阿娅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到什么,“后来才知道,有些事就像扎在肉里的刺,平时不碰不疼,可一遇到阴雨天,还是会钻心地疼。”

阿依娜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呜咽声变成了放声的哭。

“他们逼着我喝那药的时候,我摸着肚子想,这是陈友的根啊……”她哽咽着,声音碎成一片,“他走前说回来就办婚礼,可半个月后,药劲刚过,我就听见陈家哭嚎,说他战死了。我连他家里有弟弟妹妹都不知道,就成了没人认的寡妇……”她想起那天陈家大门紧闭,她抱着那枚银锁站在雪地里,直到锁上的花纹硌得手心生疼。

远处的朱祁钰望着河面,手指在石阶上轻轻叩着,指节泛白。也平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