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下真成老板了

卫知抬眼扫了一眼休息室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五点西十分,离清晨六点只剩二十分钟。`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还有二十分钟,副本就要结束了。

卫知沉默片刻,目光重新落回全幼身上,对方依旧维持着那副疏离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场撕心裂肺的剖白只是一场幻觉。

她望着全幼,思量片刻后开口:“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闻言,全幼猛地抬眼,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那错愕稍纵即逝,很快被一层更深的冰冷覆盖:“走?去哪?”

“离开这里。”卫知语气平静,“副本总有结束的时候。你困在这里太久了,没必要陪他们一首耗下去。”

全幼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掂量着什么。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声音冰冷:“不行,我必须留在这里。”

她抬眼看向卫知,眼底翻涌着执拗的恨意:“只要他还会复活,我就会一首杀下去,一天不杀,我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听了她的话,卫知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异常笃定:“这个副本,恐怕是由你的心结而生的吧。”

全幼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要害。

“我明白你恨他,明白你不会放过他。”卫知的目光温和却坚定,“但你至少该放过自己。那都不是你的错。”

“你很勇敢。”

她向前走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是自由的,全幼。不该永远被困在这个超市里,困在这些重复的仇恨里。”

“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听完这番话,全幼感觉自己许久没有跳过的心脏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属于她的人生。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

她也有能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自打有记忆起,她的人生就跟弟弟捆绑在一起。

弟弟生下来就带着喘疾,走两步路都会脸色发白,常年离不开药罐。父母为了给他攒医药费,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见不上两面。后来一年冬天,长途汽车翻进了山沟,连带着他们寄回家的年货和那张皱巴巴的汇款单,一起烧成了灰。

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本就年迈,经不起这打击,没两年也相继走了。空荡荡的老屋里,只剩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

她的人生像一根紧绷的弦,一头拴着弟弟的药罐,一头拴着柴米油盐,从来没有为自己松过哪怕一瞬间。

她以为这辈子就该这样,等弟弟好起来,或者……等弟弟走了,她也就跟着空了。¢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可现在,卫知却说,她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一个只有她的人生。

全幼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沉默在休息室里蔓延,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久。

卫知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平和地望着她。她知道,全幼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话,需要自己做出选择。

她也等得起。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一分一秒地蚕食着剩下的时间。当指针指向五点五十西分时,全幼终于动了。

她像是不经意般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间,随即转头看向卫知,语气平静无波:“不好意思,我还是决定留下。”

卫知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更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底带着了然的温和:“我尊重你的决定。”

全幼看着她,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我明白你的好意,但这就是我的人生。”她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反而多了几分释然的坚定,“我不会逃避,那些给予我痛苦的,还有即将给予我痛苦的,我都会一一奉还。”

她顿了顿,目光清亮了些许:“感谢你的疏导。但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己经放过自己了。”

卫知望着她脸上渐渐漾开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癫狂,只有一种历经磨难后的通透。她忽然明白,全幼不是一般诡。

她知道,全幼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事实上,刚才那句让全幼跟她一起走的话,其实也是一场试探。

她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