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副本——鬼市(第3页)

卫知拍了拍手，笑容依旧甜美，眼神却冷得像冰：“您看，这不就没浪费吗？您亲手做的糖画，当然该您自己尝尝呀。”

旁边的林微光看得心脏骤停，这反转来得太快，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老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下去，皮肤像被晒干的纸一样迅速发黄发皱，眼睛里最后一点浑浊的光也彻底熄灭了。

几秒钟后，老汉首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体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竟像融化的糖块般，慢慢化作一摊粘稠的琥珀色液体，最后连带着那辆糖画摊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一小撮焦黑的灰烬。

卫知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转头对目瞪口呆的林微光说：“走吧，看来这鬼市的规则，也不是只有我们需要遵守。”

看到这里，林微光狠狠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得厉害。

他低头瞥了眼那撮焦黑的灰烬，又抬头看向卫知转身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他们俩在街道中央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过周围的“人”。

林微光眼角的余光瞥见，原本热闹的街市在老汉死后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推着车的商贩停住了脚步，讨价还价的“行人”收了声，连追逐打闹的“孩子”都定在原地，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首勾勾地落在他们身上。

那些眼神五花八门，却没一个带着寻常人的温度，他们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人浑身不自在。

林微光下意识地往卫知身边靠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急道：“卫知，他们都在看我们……”

卫知脚步没停，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看就看呗，反正我们也不是来走亲戚的。”

她甚至还微微侧过脸，对着那些投来目光的方向，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

那一眼看似随意，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刚才还死死盯着他们的那些“人”，竟像是被烫到似的，纷纷收回了目光，重新低下头，继续做着刚才的动作。

叫卖声、谈笑声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凝滞从未发生过。

林微光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卫知这气场，也太吓人了吧……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过后，卫知神色如常地带着林微光继续往鬼街深处走去。

卫知却像是没受影响，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侧的铺子，偶尔在某个挂着奇怪招牌的店面前稍作停顿，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接下来我们去哪？”林微光忍不住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找个地方，先弄清楚这鬼市的规则。”卫知的目光突然落在前方一个挂着灯笼的铺子上，“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逛。”

那是一家挂着“忘尘客栈”牌匾的铺子。

灯笼的红光映在大门上，透着股说不清的古韵。

卫知站在门口看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脚迈了进去。

林微光见状，也赶紧跟上，刚跨过门槛，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得愣了一下。

客栈内部竟是十足的古风布置。

八仙桌、长板凳整齐排列，头顶挂着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红灯笼，墙壁上还挂着几幅泛黄的山水图。

正值饭点，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檀香，恍惚间竟像是穿越到了古代的酒楼。

此刻正是用餐时分，一楼的大堂坐得满满当当，不少客人正围坐桌前吃饭谈天，脸上都带着开怀的笑容。

只是这些客人的打扮实在太过离奇：有穿长衫马褂的老者举杯痛饮，邻桌却是个穿现代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低头扒饭，更离谱的是角落里一桌，有人顶着赛博朋克风格的机械义肢，正用金属手指夹着筷子夹菜，动作竟还颇为灵活。

古今中外、甚至带着未来感的装扮在此刻交融，却诡异地透着种荒诞的和谐。

卫知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注意到那些客人虽谈笑风生，眼底却都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空茫，和街上那些“行人”如出一辙。

他们也都不是人。

或者说，曾经或许是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色短褂、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快步从右侧窜了上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声音洪亮地招呼：“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

他的动作麻利，语气熟稔，看起来和寻常客栈的店小二没什么两样，只是那双眼睛转动得格外快，像是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