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谈合作(第2页)

她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忘尘酒对诡异的作用固然显著，但对人类也一样有效，只是功效略有不同罢了。”

“这忘尘酒的妙处，本就因‘受众’而异。”孟娘子语气慢悠悠的，“我们诡异没有实体，所谓的痛苦全是精神上的执念。所以这酒对他们来说，是‘忘’。一杯淡执念，两杯消烦恼，三杯断前尘，全在精神上做文章。”

她话锋一转，看向卫知的目光多了几分清晰：“可人类不一样。”

“你们有血有肉，痛苦是实打实的。你们的骨头断了会疼，皮肉烂了会痛，这些是物理上的，心里装着事，夜里睡不着，这又是精神上的。”

“忘尘酒对人类，偏重于前者。”孟娘子伸出一根手指，“一杯，能暂时麻痹神经，让你感觉不

到疼，但一旦过了药效，疼痛是成倍的；两杯，伤口会开始收口长新肉，断骨处生暖，像是有东西在悄悄修补，但该痛的地方，照样清清楚楚。?k~s¨j/x￠s!.,c′o*m*”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至于三杯……断肢能续，脏腑能补，就算伤得只剩一口气，也能立马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前提是，它顾不上你的精神。该痛的记忆，该熬的心事，一分都不会少。”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孟娘子轻笑一声，“对人类而言，它是治身的药，却未必能救下全部人哦。”

听了孟娘子这番话，卫知心里大致有了数。

忘尘酒对人类的疗伤效果确实堪称特效，从麻痹痛感、加速愈合到断肢重生，每一步都切中了当前人类世界最迫切的需求。

只不过这疗效是“裸奔”的。

疗伤过程中的痛苦不会减少，事后的精神创伤也无从抚慰。

说白了，我就是只管治好你的身体，不管你熬不熬得过那段痛。

但这就够了。

卫知眼底的兴味愈发明显。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治疗系的诡异商品，别说她缺，整个被诡异搅得满目疮痍的人类世界，缺这种东西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

拥有治愈技能的人，毕竟就那么几个。

而断骨、残肢、重伤濒死……这些在如今太常见了。

多少人不是死于当场，而是熬不过后续的伤痛与感染？

若是能把忘尘酒的销售权拿到手，单是冲着这实打实的疗伤效果，就不愁没有销路。

至于前期投入的成本？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连本带利地赚回来，甚至可能远超预期。

“听起来，倒是桩不错的买卖。”卫知抬眼看向孟娘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老板娘这忘尘酒，我要了。”

孟娘子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那抹苍白被这笑意衬得添了几分活色，她轻轻拢了拢耳边的白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卫老板倒是爽快。”

她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像极了讨价还价时的老练商人：“我自然乐意与卫老板合作，毕竟诡异超市的名头，在诡界也是响当当的。只是……”

孟娘子拖长了语调：“我己经把忘尘酒的底细全抖给您了，算是拿出了我的诚意。不知卫店长能拿出什么，让我也满意呢？”

她这话问得首白，却也在理。

鬼市的交易从来讲究等价交换，她的忘尘酒是独一份的宝贝，自然要换等值的回报。

卫知闻言，没立刻答话，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一秒，她抬手在身侧虚虚一抓，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一个半人高的塑料桶凭空出现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桶身灰扑扑的，看着像是随处可见的饮水机水桶，边缘还有几道磕碰的痕迹，简陋得与这雅致的书房格格不入。

可就在这水桶现身的瞬间，孟娘子脸上的笑意倏地僵住，瞳孔微微收缩，脸色竟比方才更白了几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桶里涌动着的，是与先前那小玻璃瓶里同源的精纯诡气。

不，比那多得多！

若是说之前那小瓶是涓涓细流，这桶里的便是奔涌江河。

浓郁的诡气几乎要冲破桶壁，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光是远远看着，就让她的魂魄忍不住震颤、渴望。

孟娘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指尖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