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一算账(第3页)

笑声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几分嘲弄，“昨天救你们一命，是情分。但这客栈的食宿、安全，可不是白来的。”

她往前两步，目光如刀，在五人身上一一划过：“别以为被救了就能高枕无忧。从你们踏进这扇门开始，欠我的，就该好好算算清楚了。”

显然，这位卫老板，打算把“等价交换”的规矩，贯彻到底。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啜泣声突然响起，哭的正是那个叫云朵朵的小女孩。

许是被大堂里凝重的气氛吓到，她瘪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

张露见状，眼圈瞬间红了，一边笨拙地拍着女儿的背安抚，一边抬眼看向卫知，声音哽咽：“卫老板，我知道您是好人……可这世道，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我们没积分，也没什么能换的本事，昨天若不是您出手，我们母女俩早就……”话说到一半，她便泣不成声，泪水滑下来，狼狈又让人心酸。

旁边的几人也跟着动了恻隐之心，顾己忍不住又开口：“卫老板，张姐她确实不容易，孩子还这么小……”

卫知的目光落在那对母女身上，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没人能看清她此刻的神色。大堂里的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云朵朵压抑的哭声和张露的抽泣声。

季云风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敢再插话。

他己经吃过一次教训，知道这位卫老板的规矩容不得半分人情。

卫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难，不是占别人便宜的理由。”

卫知的目光扫向在场所有人，又落回张露身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锐利：“难？你看看这里的人，哪一个活得不难？”

“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卫知说，“要么拿出你的价值，要么现在就给我滚蛋。”

这话绝情得不留一丝余地，张露的哭声猛地顿住，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里却燃起一丝倔强的火苗。她死死咬着唇，半晌才抬起头，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你真就如此狠心？连我跟孩子都容不下？”

卫知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面具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没有半分动摇。

张露见状，彻底死了心。她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狠抹掉眼泪，将云朵朵往怀里紧了紧，咬牙道：“好，既然你如此薄情，这客栈我们不住也罢！”

说罢，她抱着女儿，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因愤怒而显得有些踉跄。云朵朵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又开始抽噎，却被张露死死按住，没敢发出太大声音。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门口时，卫知忽然开口：“等等。”

张露的脚步猛地一顿，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狂喜——

她就知道，这人再狠心，总不至于对孩子真的不管不顾！

她立刻转过身，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卫知冷冷道：“你昨天在我这住了一晚，吃了两顿饭，总不能白吃白住。”

卫知说：“昨晚的账，你得先结了再走。”

张露脸上的喜悦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卫知，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女人，是冷血动物吗？

张露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突然死死攥紧了拳头。她盯着卫知看了几秒，眼里最后一点犹豫被狠厉取代，竟猛地将云朵朵往地上一推。

小女孩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懵懂地抬头看着母亲。

“行，”张露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你非要算得这么清，我把她留下，咱俩的账，清了！”

说罢，她转身就往门外冲，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连头都没回一下。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大堂里的人都惊呆了。刚从二楼下来的林微光正好撞见这惊悚的画面，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里喃喃着：“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清楚记得，昨天救下这对母女时，季云风还跟他说过，张露为了保护云朵朵，可是舍弃了一条右腿。怎么才过一晚，就为了这点账，能狠心把女儿扔在这？

林微光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张露消失在门外的背影。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而被抛下的云朵朵，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站在原地，小手紧紧绞着衣角。

她的抽泣声停了，眼泪也忘了掉，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茫然和无措，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灵魂。

就在这时，卫知忽然发出一声轻笑，笑声透过面具传出，带着说不出的讥诮：“你以为这样，就能走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堂。己经跑到门口的张露，脚步猛地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竟再也迈不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