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蹊跷(第3页)

当时案板上摊着的东西被剁得血肉模糊，但那截肢体的轮廓和残留的衣物碎片，分明属于一个女人

，且新鲜得像是刚从活人身上卸下来的。

当时她只瞥了一眼便离开了，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屠夫诡狠狠地瞪了一眼。

可见屠夫诡的脾气是多么暴躁。

后来细想，那截断肢的粗细和骨骼形状，似乎与张露那条空荡荡的右裤管隐隐能对上。

“张露估计用她的右腿跟屠夫做了交易。”卫知缓缓道，“但屠夫是个贪婪的诡异，以他的性子，哪会满足于区区一条腿？”

演员诡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眉：“可她要是真跟屠夫做了交易，怎么还能带着孩子逃出来？按那屠夫的脾气，不把她拆成零件才怪。”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卫知说，“要么，她手里有屠夫更想要的东西，能让他暂时放过她；要么……”

她顿了顿：“要么，是有人替她挡了灾。”

林微光在一旁听得心惊，下意识追问：“替她挡灾？难道是朵朵……”

但林微光这话刚说出口，就被他自己给否认了。

因为云朵朵身上并没有出现断手断脚的情况，而且她还好好的活着。

这样一来又说不通了。

此时卫知也在思考。

她其实更偏向另一种可能。

假设张露真有类似催眠的能力，在被屠夫诡堵住时，她很有可能是用了催眠手段暂时困住了对方。

她应该是成功了。

但这种伎俩对暴躁的屠夫诡来说，效力应该是有限的，张露失去的右腿便是代价。

等屠夫诡彻底挣脱控制，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人类戏耍，那种暴怒足以让他不计代价追猎到底。

而所谓的“替人挡灾”，其实是卫知假想的最坏的一类假设。

她并不能肯定张露的技能一定是催眠。

但值得肯定的是，张露能带着云朵朵逃那么久，靠的绝对不是运气，而是那手能影响诡异的技能。只是这技能显然无法做到完全压制，否则她也不会落得断腿的下场。

正思忖间，旁边的演员诡咂咂嘴，压低声音嘟囔：“依我看啊，这个女人这次肯定活不成了。屠夫诡那性子，不把她拆成碎块泄愤才怪，搞不好还会剁成臊子，混在肉摊里卖呢。”

“当然了，要是她运气‘好’点，被画皮诡撞见，说不定还能被扒了皮，当成新躯体用……”

“画皮诡”三个字刚落，卫知猛地抬眼，面具后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

她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被忽略的线头，转身看向演员诡，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谁会用她当新躯体？”

演员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激灵，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重复：“画，画皮诡啊……”

画皮诡……

卫知忽然想起昨天询问季云风与张氏母女相遇经过时，两人都曾提到过这个名字。

季云风当时说得咬牙切齿，说那画皮诡极其难缠，他是靠着同伴拼死掩护才侥幸逃脱，但身上还是受了很重的伤。

而张露是怎么说的？

她当时垂着眼，语气轻飘飘的，说自己带着季云风躲了一阵，避开了画皮诡的追踪。

当时她还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此刻想来，处处都是破绽。

一个带着幼童的女人，身边跟着一个受伤的成年男人，怎么躲？季云风虽不算魁梧，但好歹是个成年男性，体重摆在那里，行动又不便。张露要拖着孩子，还要带着他避开一个能让季云风这种老手都险些栽跟头的诡异，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更可疑的是时机。

季云风明确说过，他受伤后没能跑多远，这也能说明此时画皮诡很有可能就在附近，诡异对活人的气息极其敏感。但凡张露有点理智，都该知道此刻最该做的是立刻带着孩子远离这片是非之地，而非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救”一个陌生人。

可她偏不。

她不仅救了，还带着两人“从容”躲过了画皮诡的追查。

画皮诡哪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诡异都擅长循着活人的气息追踪，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知越想越心惊，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像碎片般在脑海里拼凑。

不对。

不是画皮诡消失了，是它根本就没离开！

她猜漏了！

画皮诡恐怕早就吃掉了张露！

画皮诡，就是张露！

卫知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木桌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险些翻倒。

“不好，我们上当了！”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林微光和演员诡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愣。

“老板，怎么了？”演员诡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