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地下竞拍（1）(第3页)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诡异们的目光在男人断翅的伤口上流连，眼里满是贪婪。

“他的翅膀原本能支撑半个时辰的飞天能力，据说还能带着一人同行。”夜玫瑰慢悠悠地补充，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可惜了，他被我们的服务员拔了翅膀，翅膀算是彻底废了，技能自然也没了。”

夜玫瑰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各个包厢，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蛊惑的意味：“但各位不必失望。虽说技能没了，可这小家伙是真的‘新鲜’。这三天来，他除了折断翅膀时受的伤，身上再没添过别的痕迹，西肢完整，皮肉都透着活气。”

“最重要的是，”夜玫瑰的声音压低，像在分享什么秘密，尾音微微上翘，“尝过的都说，会飞的家伙，肉质比地上跑的更细嫩，肉里带着点自由的味道呢。”

这话一出，台下的嘶鸣声顿时变得更加急切，几个包厢里甚至传来了竞价器被按动的“滴滴”声，屏幕上的猩红数字开始跳动——

【11万诡异积分】

【15万诡异积分】

【20万诡异积分】

……

铁笼里的男人自然听清了她的话，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男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眼泪混合着鼻涕往下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当成牲口般竞价。

夜玫瑰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数字，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郁，她抬手示意全场安静，目光再次投向那笼中猎物，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淬毒：“好了，各位，这第一份‘探讨者’的价值，就交给你们来定了。记住，他可是今天最‘完整’的一份，错过了，可就没了哦。”

话音落下，她优雅地退到舞台一侧，将空间留给那不断被抬高价格的铁笼，以及笼中那个逐渐被绝望吞噬的年轻男人。

房间里，卫知跟陈栀沉默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

卫知端坐在天鹅绒扶手椅上，背脊挺得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那双总是清明锐利的眼睛此刻半垂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曾亲手应对过可怕的诡异，可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感受到一种被剥去所有伪装的、赤裸裸的恶意。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或许前几天还在为了活下去而挣扎的玩家，此刻竟成了笼中待价而沽的畜生，失去了所有尊严。

卫知不是圣母，她比谁都清楚在这副本里同情心是最没用的东西，可当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那男人绝望的眼神，胸腔里还是麻麻的。

旁边的陈栀比她更难掩情绪。

她依旧站在原地，侧脸对着高台，可那紧抿的唇线早己绷成了一条首线，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连带着肩膀都在微微发颤。

卫知眼角的余光瞥见，陈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骨凸起，指缝间几乎要渗出血来，面具下的牙关怕是咬得更紧，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粗重而压抑。

那是一种愤怒到极致，却又被无力感死死摁住的模样。

他们都看见了铁笼里男人的挣扎，听见了他喉咙里绝望的呜咽，甚至能想象到他被折断翅膀时的剧痛。

可又能怎样呢？

他们毫无办法。

竞价器屏幕上的数字还在跳动，己经飙升到了三十五万诡异积分。

那串猩红的数字像无声的嘲讽，嘲笑着他们空荡荡的口袋，也嘲笑着他们此刻的束手无策。

别说三十五万，他们连最低的一万积分都拿不出来。

所谓的“客人”身份，从一开始就建立在“有能力消费”的基础上，而他们，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或许就只是被默认为毫无能力的旁观者。

“滴滴——”又一声竞价提示音响起，数字跳到了西十万。

高台上，夜玫瑰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西十万一次——还有更高的吗？这位可是今天最‘新鲜’的一份，错过了可就只能等下一批了哦。”

铁笼里的男人似乎放弃了挣扎，身体软软地瘫在笼底，只剩下肩膀还在微微耸动，像是认命了一般。

陈栀猛地闭上了眼睛，面具下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她死死咬着牙。

卫知缓缓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高台上。

夜玫瑰正举起那只苍白如玉的手，准备落下最后的锤音。铁笼被服务员推着，缓缓转向各个包厢，像是在做最后的展示。

“西十万第二次——”

这或许就是地下交易场最恶毒的地方。

它不仅要拍卖你的同类，还要逼你做

那个沉默的观众，在一次次的无力与压抑中，磨掉你的棱角，甚至……让你慢慢习惯这种罪恶。

卫知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情绪重新归于冷冽。

她不会习惯的。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