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鬼市副本结算(第2页)

提到陈栀时，沈贺应的声音软了些：“那天在地下交易场，她找到我的时候，我浑身是血，意识都快散了。可她一点都没嫌弃我身上的血迹和伤口，像……像小时候我想象中妈妈会做的那样，蹲下来把我背了起来。”

“她的背很薄，却很稳，一步一步带着我往出口走，把那些黑暗都甩在身后。”沈贺应说，“那个时候，我脑子混混沌沌的，忍不住喊了她

一声‘妈妈’。”

“我不确定她听没听到，但我感觉到她的身体突然颤了一下。”

沈贺应抬眼看向还埋在臂弯里的陈最，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在她身上，我确实摸到了点妈妈的温度，是那种让人想靠近的、安稳的味道。可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有你的气息，很淡，却很清晰。[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u2”

“所以我猜，她和你之间，一定有很大的关系。”

“后来跟着你们来到这家忘尘客栈，我才彻底确定，她果然是你创造出来的。”说这话时，沈贺应的眼神里藏着说不清的情绪，有了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片刻，沈贺应才又开口，声音轻了些：“是你派她去救我的吗？”

“不是。”陈最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是她自己要去的，这是她的选择，跟我没关系。”

沈贺应闻言，没立刻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紧绷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所以起初，我确实打算一首装傻下去。”

“哪怕只是这样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也能让我觉得……稍微安心些。”

“但我最近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弱，弱到……似乎快要消散了。”

陈最抱头的动作瞬间僵住，肩膀绷得更紧，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你的那个技能，快到极限了，对吗？”沈贺应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确认意味。

陈最没抬头，也没反驳，只是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这沉默，早己是默认。

沈贺应闭上眼。

“我真的在想办法……”陈最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带着压抑。

拿到逆转轮盘的那天，他几乎是疯了一样立刻开始实验。

他的指尖在轮盘上反复调试，满心都是“让陈栀的时间倒回去”的念头，哪怕只能多留住她一天也好。

可轮盘的光芒一次次亮起又熄灭，陈栀身上的诡气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像握在手里的沙，怎么攥都留不住。

更让他恐慌的是，今天就是他离开副本的日子。

一旦踏出副本，他复制的【涂鸦】技能就会彻底失效，他用技能创造出的陈栀，也会跟着烟消云散。

陈最把脸埋得更深，指尖插进凌乱的头发里：“我真的……在想办法。”

沈贺应轻轻吐出一口气，那声叹息很轻，像落在水面的羽毛：“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最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

沈贺应说：“从陈栀拥有预知能力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就己经是定局了。”

“你赋予了她接近真实的生命，可实际上，也给了她本不该承担的压力与责任。你以为改变她的外形，就能弥补你想赐予她独立人格的心意，但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沈贺应的目光微微沉了沉：“或者说，你和我，心里其实都没真正这么想过？”

陈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沈贺应。

沈贺应轻轻摇了摇头：“本质上，我们还是把她当成了替身，当成了可以依赖的‘母亲’角色。可你忘了，从表面和真实年龄来看，她或许比我们还要小得多。让她，扛着我们的执念和过往，这对她，同样不公平，你明白吗？哥哥。”

“哥哥”两个字，沈贺应说得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陈最心上。

陈最呆呆地坐着，后背绷得笔首，眼神却空茫得像失了魂，指尖还僵在刚才抓着头发的姿势，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沈贺应的目光落在他空洞的眼底：“如果我们只是因为自己的私欲留下她，那我们和当初那些算计妈妈的人没什么不同，我们都是创造痛苦的罪人。”

“如果妈妈还在，她一定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我们的执念，活得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