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练气七层
在全场弟子羡慕与敬佩的目光中，罗宇三人并肩走上了中央的主擂台。
一道温和而威严的气息从天而降，一位身穿玄色长老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是执事堂的刘长老！”台下有弟子惊呼出声。
刘长老，结丹修士，在宗门内地位尊崇，平日里深居简出，没想到今日竟然会亲自为外门弟子颁奖！
刘长老的目光温和地在罗宇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在罗宇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含笑点头道：“好，很好！江山代有才人出，看到你们，老夫便看到了宗门未来的希望。仙道长远，崎岖坎坷，今日的荣耀只是起点，切不可因此骄傲自满，当勤勉修行，勇猛精进，方能不负这一身天赋。”
“弟子谨遵长老教诲！”三人齐声应道，躬身行礼。
刘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间，三个精致的玉盒与三个储物袋便飞到了三人面前。
“这是你们应得的奖励。”
颁奖过后，台下的弟子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涌了上来，向三人表示祝贺。
王山、王雷、李峰峰三人更是第一时间冲到了罗宇身边。
“罗师兄，你太牛了！外门首席啊！”李峰峰兴奋地喊道。
“是啊，师兄，你没看到，刚才宣布结果的时候，梧桐峰那些家伙的脸都绿了！”王雷挤眉弄眼，乐不可支。
就在这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挤开人群，满脸堆笑地跑了过来，正是钱坤。
“罗师兄！恭喜恭喜！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拿到第一！”
钱坤一脸热情地拱手道，“为了庆祝罗师兄夺魁，今晚我做东，坊市醉仙楼，最好的雅间，咱们不醉不归！”
罗宇看着这自来熟的家伙，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上道，倒也没有拒绝，笑着点头道：“那便多谢钱师弟了。”
于是，罗宇便带着王山、王雷、李峰峰，跟着钱坤一同前往坊市。
醉仙楼，雅间之内。
钱坤果然豪气，点的全是价格不菲的灵食灵酒，什么“清蒸赤尾鲤”、“灵菇炖山雉”、“百年猴儿酿”，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大桌。
“都别客气，敞开了吃！今天我请客！”钱坤大手一挥，让几人不用拘束。
几人也确实没客气，风卷残云一般，吃得不亦乐乎，让一旁的钱坤看得一阵肉疼，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匣子也打开了。
同为器修的王山和王雷，忍不住吐槽起钱坤那面奇特的盾牌。
“钱师兄，说真的，你那面盾牌材料是真不错，炼制手法也精良，可你为啥非要在上面加个喷火的符文呢？搞得不伦不类的。”王山挠着头，一脸不解。
钱坤闻言，倒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灌了一口灵酒道：“王山师弟，你不懂！这叫艺术！你想想，敌人以为你是个肉盾，正要近身猛攻，你盾牌一举，呼地一下喷他一脸火，那场面，多帅啊！会喷火的盾牌，这叫攻守兼备，出其不意！”
他这番歪理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钱坤又讲了许多炼器堂的趣事，比如某位师兄想炼制一把能自动索敌的飞剑，结果飞剑炼成后，第一件事就是追着他自己砍……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意兴阑珊地各自散去。
罗宇回到闻道居，盘膝吐纳，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竹林照进房间时，罗宇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他取出了那个装着大比第一奖励的玉盒，打开之后，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寒气的丹药静静地躺在其中。
雪凝丹。
罗宇没有丝毫犹豫，将雪凝丹一口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而磅礴的冰凉洪流，瞬间冲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立刻运转《赤阳决》，以至阳至刚的灵力引导着这股至阴至寒的药力，在经脉中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一阴一阳，一水一火，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在功法的调和下，达到了某种玄妙的平衡。
磅礴的药力如同最精巧的刻刀，不断地冲刷、淬炼着他的经脉与丹田，将他原本就扎实的根基打磨得更加浑厚、精纯。
不知过了多久，罗宇只觉得体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被打破了。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数倍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随即又被他迅速收敛。
练气七层，成了！
修士修行，练气三层、六层、九层都是一个个小关隘。
一旦突破了练气六层这道坎，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积累灵力，修炼到练气九层巅峰只是时间问题。
真正的大坎，是练气九层突破到筑基期，那是一次生命层次的跃迁，不知难倒了多少天之骄子。
“如今已是练气七层，也是时候为筑基做准备了。”罗宇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心中暗自思忖。
筑基丹是必须之物。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罗宇心中一动，起身推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正是师父孙长老座下的一名道童。
那道童见到罗宇，连忙躬身行礼：“见过罗师兄。”
“师弟不必多礼，可是有事？”罗宇温和地问道。
道童恭敬地回答：“启禀师兄，孙长老外出访友已经归来，得知师兄在大比中夺魁，心中甚慰，特命小的前来传唤师兄，请您即刻前往峰顶一叙。”
师父回来了？
罗宇连忙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且先回，我稍作整理，即刻便去拜见师父。”
罗宇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道袍，这才推门而出。
此时正值惊蛰时节，春雷乍响，气温回暖，天地间万物都从沉睡中苏醒，展现出蓬勃的生机。
紫竹峰上更是如此，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漫山遍野的紫竹抽出了无数鲜嫩的紫色新芽，叶片也愈发青翠欲滴，在晨曦的照耀下，反射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山风拂过，带着湿润泥土芬芳与竹叶清香的暖意，沁人心脾。
他沿着熟悉的青石板山路拾级而上。
偶有灵蝶与蜂鸟飞舞，更添几分动感与灵气。
从山脚到峰顶的路程不远，很快，那座熟悉的静修竹苑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与上次前来告假时一样，院门虚掩着，显然是早已为他留门。
罗宇在门前站定，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袍，确认仪容无误后，才上前轻轻叩响了院门。
“弟子罗宇，奉师命前来拜见。”
“进来吧。”院内传来孙长老温和而略带笑意的声音。
罗宇推门而入，一股清雅的茶香混合着淡淡的药草气息迎面扑来。
院内，孙思邈长老正坐在一张石桌旁，身前的红泥小炉上，一壶泉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他手中正拿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不急不缓地进行着烫杯、置茶、冲泡等一系列动作，神情专注而祥和。
看到罗宇进来，孙长老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来了？坐。”他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示意罗宇不必拘礼。 “弟子拜见师父，恭贺师父访友归来。”罗宇恭恭敬敬地走上前，行了一个礼。
“呵呵，起来吧，你我师徒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孙长老摆了摆手，待罗宇坐下后，他提起茶壶，将第一泡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的灵茶冲入罗宇面前的茶杯中，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尝尝看，这是老夫一位故友所赠的云雾顶，百年一采，甚是难得，对稳固神魂，洗涤灵气颇有裨益。”
“多谢师父。”罗宇双手捧起茶杯，一股暖流顺着掌心渗入体内。
他轻呷一口，只觉得一股清冽甘甜的茶汤顺喉而下，瞬间化作一股精纯的灵气在四肢百骸中散开，让他刚刚突破的境界愈发圆融，连带着神识都清明了许多。
“好茶！”罗宇由衷地赞叹道。
孙长老抚须一笑，这才将目光完全落在罗宇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中精光一闪，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老夫才离开几月，你便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外门大比，首席弟子，不错！”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赞赏，“老夫听闻，你在决赛中以符篆之术，正面击败了梧桐峰那专修霸道剑诀的小丫头，为我紫竹峰大大地挣回了颜面，此事，就连执事堂师兄都特意传讯于我，对你赞不绝口啊。”
“弟子侥幸获胜，全赖师父平日教导有方。”罗宇谦逊地说道。
“呵呵，莫要谦虚，老夫教导你的，多是符道之理，这修为的精进，却是你自己的本事。”
孙长老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
“你资质虽然不高，但你的悟性与心性，却是了得。短短一年之内，从练气四层，一路突破至如今的练气七层，这等进境，即便是在那些所谓的天才弟子身上，也极为罕见。”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罗宇一眼，继续道。
“想必，你也是有一番自己的机缘。不过，机缘在个人，气运亦是实力的一部分，为师不会过问，更不会干预。
你只需记住，仙道长远，根基为重，切莫为了一时一刻的突飞猛进，而动摇了根本。
修行如建高楼，地基打得越牢固，日后才能建得越高，走得越远。你如今气息虽然雄浑，但略有浮动，还需细细打磨，才能在将来以最圆融之资，去冲击那筑基之境，明白吗？”
这番话，既是肯定，也是敲打。
罗宇肃然起身，再次躬身行礼：“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定会潜心打磨，不负师父厚望。”
“好，坐下吧。”
孙长老满意地压了压手，又为他续上一杯茶，这才问道：“如今你已是练气七层，又夺得外门首席，想必宗门那边，很快便会为你办理晋升内门之事。对此，你接下来有什么考量？”
他沉吟片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回禀师父，弟子正有此意。弟子打算先晋升为内门弟子，如此便能接触到宗门更高阶的功法与资源。而后，弟子想利用内门弟子的身份，多多接取宗门任务，积攒贡献点与灵石，为日后冲击筑基做准备。”
“嗯，想法很清晰，路子也走得很正。”
孙长老点了点头，显然对罗宇的规划很是认可。
他呷了口茶，缓缓说道：“很好，晋升内门弟子，你可知晓具体条件？”
“弟子知道一些。”罗宇恭敬回答，“其一，是修为达到练气七层。其二，是通过宗门设置的内门考核。”
“不错。”孙长老颔首道，“练气七层这一条，你已经达到了，至于内门考核，对你而言，倒也不难。”
说到这里，孙长老的语气微微一顿，带着几分提点的意味说道。
“只是，对于你这般身世无深厚背景的弟子而言，考核的内容，宗门大半会将你分配去驻守宗门的各类资源点，譬如灵石矿脉、灵药园、或是凡俗国度中的宗门产业等等，期限通常是三年。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有些枯燥，但胜在安稳，倒也不失为一个静心修炼的好去处。”
罗宇闻言，心中了然。
这便是没有背景的代价，需要用时间和汗水去为宗门服务，来换取进一步发展的资格。
他对此并无任何怨言。
“弟子明白。”
“你明白就好。”孙长老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抵触，眼中赞许之色更浓。
“这三年驻守期，勤勉即可。你大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继续精修你的符篆之术，等你三年期满归来，修为想必也已到了练气后期巅峰，届时再一鼓作气，通过二阶符师的考核。
一旦你成为二阶符师，你在宗门内的地位便会截然不同，后续想要获取筑基丹或是其他筑基资源，就会容易许多。”
“多谢师父指点！”
孙长老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上次为师传你的《紫竹观神法》，你修炼得如何了？”
罗宇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师父在考校他的功课。
他不敢怠慢，立刻收敛心神，按照法诀运转神识。
随即，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之上，一缕微不可查的，凝练如实质的淡紫色光华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然而，就是这惊鸿一瞥，却让石桌上的一片茶叶无风自动，轻轻飘起，悬浮了半寸之高，继而又缓缓落下。
整个过程，罗宇的灵力没有丝毫波动，全凭纯粹的神识之力操控。
孙长老那双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在看到那缕淡紫色光华的瞬间，骤然收缩！
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诧异之色。
“神识凝丝，锋芒初露，你竟然已经达到了十锻之境？！”
《紫竹观神法》入门极难，寻常弟子，便是天资聪颖之辈，没有三五年的水磨工夫，也休想完成“一锻”。
而“十锻”大成，更是许多筑基期修士才能达到的境界。
他传给罗宇此法，至今也不过半年光景，本以为他能观想出完整的紫竹林便已是天赋异禀，万万没想到，罗宇竟然直接跨过了这个门槛，达到了神识凝练的“十锻”之境！
“回禀师父，弟子侥幸，前几日刚刚突破。”
“好！好！好！”
孙长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惊诧化为了浓浓的喜悦。
他站起身来，在原地踱了两步，才平复下心情，重新看向罗宇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很好！这样一来，三年之后，你通过二阶符师考核的机会，就更大了！”
孙长老的兴奋溢于言表，他快步走到书房，片刻后，手中拿着一枚色泽更加深邃的青色玉简走了出来，递到罗宇面前。
“拿着。”
罗宇双手接过，只觉玉简入手温润，其中似乎蕴含着一股庞大的信息流。
孙长老神色肃然地说道：“这枚玉简中，记载的是为师对于二阶符篆的绘制心得，共计一百二十八种二阶符篆的详细绘制手法、灵力运转窍门、以及常见失误的规避之法，皆在其中，希望你勤勉修习，莫要懈怠。”
罗宇捧着这枚沉甸甸的玉简，心中激荡不已。
这哪里是一枚玉简，这分明是一位符道大师毫无保留的传承！
其价值，根本无法用灵石来衡量！
“师父……此物太过贵重，弟子……”
“莫要多言。”
孙长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既入我门下，便是我孙思邈的弟子，去吧，回去好生准备，不日便去执事堂申请内门考核，记住，无论身在何处，修行都不可有片刻松懈。”
“弟子……叩谢师父厚赐！”罗宇对着孙长老，行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叩首大礼。
孙长老这次没有阻止，坦然受了他这一礼，待他起身后，才欣慰地笑了。
寒暄一番后，罗宇拜别了师父，离开了静修竹苑。
他走在下山的路上，春日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孙长老站在院门口，目送着罗宇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久久没有动弹。
他抚着长须，眼中闪烁着追忆与期盼的光芒。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收下的这名记名弟子，竟然能接二连三地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