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叫魂的代价(第2页)
那晚开始,事情变得不对劲。
先是家里的温度莫名降低,呵气成霜,无论灶里添多少柴火都无济于事。然后是家里的物品开始轻微移动——赵宏光的烟袋明明放在东屋,转眼却出现在西屋;杞从焕的梳子好端端地插在头发上,一低头却发现梳子摆在桌上。
最深夜里,他们被一种声音惊醒——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着门板,从上到下,周而复始。赵宏光壮胆喝问,刮擦声便戛然而止,但等他重新躺下,那声音又悄然响起。
第三天晚上,杞从焕起夜时,看见院子里有个白影飘过。′墈¨书!君· .最_芯^蟑/劫\埂!新′筷^她吓得尖叫起来,赵宏光提着斧头冲出去,却什么也没找到。回屋后,他们发现小宝首挺挺地坐在炕上,眼睛睁得极大,瞳孔里却空荡荡的。
“阿姨说冷,”孩子的声音平板无调,“她想要个暖和的身子。”
夫妻俩再也撑不住了。天刚亮,赵宏光就冲去了村西头请神婆。
神婆己经八十多岁,干瘦得像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她听完叙述,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叫魂引错了东西回来,”她沙哑地说,“那是荒坡上的孤魂,借着叫魂的机会,跟你们娃的魂一起回来了。这东西怨气
重,不送走,迟早要夺活人的身子。”
她同意当晚就来送鬼,但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一只白公鸡、三斤纸钱、一碗生米、还有夫妻俩的各七滴血。
夜幕降临后,神婆来了。她让小宝留在屋里,在门框上方挂了面铜镜,门槛下撒了层生米。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要应声。”神婆叮嘱两人,“路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回头,不能答应任何叫你们名字的声音。这东西狡猾得很。”
送鬼的队伍悄无声息地出发了。神婆在前,手里提着不断扑腾的白公鸡;赵宏光居中,捧着一碗混合了血的生米;杞从焕断后,挎着一篮纸钱。
夜比往常更黑,更静。连通常喧嚣的虫鸣都消失了,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回响。
走了约莫一里路,杞从焕突然小声说:“有人跟着我们。”
赵宏光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他也听到了,第西个脚步声,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神婆头也不回,声音干涩:“别理会,继续走。”
但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杞从焕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几乎贴在了她背后,一股冰冷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后颈。
“从焕......”一个极细微的声音唤道,像风吹过草丛,又像谁在窃窃私语。
杞从焕猛地一颤,几乎要回头,被赵宏光低声喝止:“别回头!”
那声音又开始叫赵宏光的名字,这次带着哭腔,酷似他己故母亲的声音。赵宏光咬紧牙关,指甲掐入掌心。
神婆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扭断白公鸡的脖子,将血洒在路中央。空气中响起一声尖锐的嘶叫,像是金属刮擦玻璃,那第西个脚步声骤然远去。
“快走,它暂时被拦住了。”神婆催促道。
越接近荒坡,空气越冷。路边开始出现若隐若现的白影,在树丛间飘荡。纸钱撒下去时,能听到窸窣的争抢声,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抢夺。
有一段路上,他们明明在向前走,影子却被拉长投向正前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前方等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赵宏光发现碗里的生米正在变黑,从边缘开始,如同被火烧过般碳化。
“它在试探我们,”神婆喃喃道,“试探谁的阳气弱。”
杞从焕突然抽泣起来:“宏光,我走不动了,有东西在扯我的裤子。”
赵宏光回头瞥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妻子的裙角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形成诡异的褶皱。他赶紧撒了一把血米,那拉扯感才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