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梆声
阿庆从地里回来时,天己擦黑。.d~i\n·g^d?i_a*n/k′a.n.s¨h!u~.~c+o*m¨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把锄头往墙角一扔,汗衫脱下来甩在凳子上,露出精瘦的上身。
“懒货,饭做好了没?”他朝屋里喊。
阿珍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沾着灶灰:“叫什么叫,饿死鬼投胎啊?洗洗手吃饭。”
阿庆不怀好意地笑着走过去,在她大灯上捏了一把:“饿是饿了,不过不想吃饭,想吃你。”
“去你的!”阿珍笑骂着躲开,“一身臭汗,熏死个人。先去冲个凉。”
晚饭是简单的青菜鸡蛋炒饭,两人对着吃起来。阿庆脚底板在桌下蹭阿珍的小腿,被她一脚踢开。
“老实点!吃饭都不安生。”阿珍瞪他,眼里却带着笑。
阿庆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咋啦,自己老婆还不让碰了?晚上让你叫哥哥。”
“德行!”阿珍啐了一口,脸上却泛起红晕。
饭后阿庆蹲在门槛上抽烟,阿珍收拾碗筷。夜幕己经完全落下,村里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零星的虫鸣和远处模糊的狗叫。
“听说老张家搬走了。”阿珍边洗碗边说,“昨儿个连夜搬的,家具都没带几件。”
阿庆吐出一口烟圈:“咋回事?那房子他家祖传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说是闹东西。”阿珍压低声音,“张婆子前天晚上起夜,看见院子里站着个人影,叫她儿子的小名。她以为儿子回来了,应了一声,走近了才发现那影子没头...”
阿庆嗤笑一声:“净瞎扯淡!肯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这世上哪来的鬼?”
“你别不信邪!”阿珍擦干手走过来,“村里最近怪事多着呢。东头王寡妇家的鸡一夜间全死了,脖子上没伤口,像是吓死的。李老汉说他家灶台连着三天早上出现黑手印,怎么洗都洗不掉。”
阿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老娘们就会嚼舌根子。王寡妇家的鸡准是黄鼠狼祸害的,李老汉家的灶台那是积年油垢,该用碱水擦。”
阿庆抽完烟,拉着阿珍就要上床。阿珍半推半就,两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闹腾了一阵才睡下。
半夜里,阿庆被一阵声音吵醒。
笃。笃。笃。
像是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很有节奏,由远及近。
他推了推身边的阿珍:“听见没?”
阿珍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啥呀...别闹,困着呢。”
笃。笃。笃。
声音更近了,仿佛就在院门外。
阿庆坐起身,仔细听了一会儿。?优′品`小+税/王! `冕+费~粤·读,声音却又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疑神疑鬼。”他嘟囔着躺下,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笃。笃。笃。
这次声音更清晰,仿佛绕着他们家院子转圈。阿庆猛地坐起,摇醒阿珍。
“你听!真有声音!”
阿珍这次也听到了,吓得抓紧了阿庆的胳膊:“啥东西啊?怪瘆人的。”
阿庆壮着胆子下床,走到窗边朝外看。月光如水,院子里空无一物。但那敲击声仍在继续,忽东忽西,捉摸不定。
“谁在外面?”阿庆大声喝道。
敲击声戛然而止。
西周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阿庆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回到床上,搂着微微发抖的阿珍。
“可能是野狗叼着木棍什么的。”他试图解释,自己都不太相信。
第三天,阿庆留了个心眼,天没黑就回家了。他在院子西周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晚饭后,他特意把院门闩好,又检查了每扇窗户是否关紧。
“今晚要是再听见那鬼声音,我就冲出去看个究竟。”他对阿珍说。
阿珍忧心忡忡:“别惹事!万一真是不干净的东西...”
“屁的不干净!”阿庆嘴上强硬,却早早上了床,把一根铁棍放在床头以防万一。
深夜,敲击声如期而至。
笃。笃。笃。
这次不是在院外,而是在屋里!
阿庆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声音来自堂屋,正是他们房间门外。
笃。笃。笃。
缓慢而规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棍子敲击地面。
阿珍吓得缩进阿庆怀里,浑身发抖。阿庆摸到床头的铁棍,深吸一口气,猛地跳下床拉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