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瘴雾与白骨路

黑石镇污衣堂的后院，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0-0?小~税!网~ ￠更¨薪_嶵`全^十几个人影沉默地站着，泾渭分明。

一边是七八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丐。他们眼神麻木，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死寂，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他们是被“挑选”出来的，理由五花八门——要么是“上供”时表现不佳，要么是犯了堂口的“规矩”，要么就是纯粹的倒霉蛋。

刀疤刘的手下像赶牲口一样把他们聚拢在这里，只丢下一句话：“跟着堂主办事，办好了，既往不咎，还有赏钱。办砸了……哼。”

另一边则是三个穿着皮坎肩、背着猎弓和柴刀的精悍汉子。他们是刀疤刘花重金从黑石镇附近山村里请来的老猎人，以熟悉山林、辨识草药毒虫著称。

此刻，三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看着土鬼林的方向，喉结滚动。

为首的老猎人姓赵，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锐利如鹰，他低声对同伴道：“这趟活儿……悬呐。都机灵点，别往里死冲。”

刀疤刘带着几个最凶悍的心腹污衣卫，簇拥在中间。他们装备相对精良些，腰挎短刀，怀里还揣着王幽提前让准备的驱虫药粉和解毒丸（效果存疑），神情紧张中带着一丝凶狠。

王幽从堂口走出来。他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劲装，外面罩着一件同样颜色的薄斗篷，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他身形依旧单薄，步伐却异常稳定，仿佛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沉重。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随着他的靠近，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连那几个麻木的乞丐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l/a+n\l_a¨n^w\e¨n+x!u^e^.\c¨o~m￠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首走到队伍最前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出发。”

没有多余的动员，没有虚假的承诺。冰冷的两个字，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只有更深的寒意。

土鬼林，名副其实。

黑石山西麓，绵延的山林到了这里，仿佛被无形的诅咒侵蚀。参天古木扭曲虬结，树皮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黑色，枝叶稀疏，透下惨淡的光线。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腐叶，踩上去绵软而无声，散发出浓烈的、混合着霉菌和腐烂气息的土腥味。

越往里走，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薄却粘稠的雾气，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感，视线变得模糊。

“瘴……瘴气！都小心点！把口鼻捂严实了！”老赵猎人的声音带着紧张，率先用布巾捂住口鼻。其他人也慌忙照做。

“啊！”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突然从队伍前方响起。一个走在最前面的乞丐猛地扑倒在地，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