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个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当年我求你的时候,你放过我了吗。?咸~鱼!看*书-罔. `最`鑫′蟑/劫·哽+歆~筷-”
“……没有。”
“所以……”
该偿的就偿,该报的就报!
……………………
黑暗成了绝望最好的温床。
祠堂内的时间仿佛被冻结,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村民们蜷缩在角落,彼此依偎着汲取微弱的暖意,却只感觉到对方和自己一样冰冷、一样在剧烈颤抖。
灯笼炸裂后残留的焦糊味和纸灰气息,如同死亡的余烬,顽固地盘踞在空气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祥的颗粒感。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喘息,仿佛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惊醒黑暗中潜藏的、刚刚被张永血淋淋的往事召唤出来的怨灵。
云汐依旧静立在老旧椅子旁,如同黑暗本身凝聚成的雕像。
墨色的裙裾纹丝不动,只有指尖那团黯淡了一些的黑气,在绝对的漆黑中,反而显露出一丝极淡的、如同磷火般的幽绿微光,它不再翻涌沸腾,而是像潜伏的毒蛇,缓缓地、无声地扭动着,感应着祠堂内更加汹涌澎湃的怨毒与恐惧的暗流。
张若辰紧握刀柄的手指关节己经发白,掌心全是冷汗。他背脊挺首,如同绷紧的弓弦,将云汐牢牢护在身后,耳朵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常的风吹草动。
张永那撕心裂肺的供述还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让他胃里一阵翻滚。他死死盯着张永之前跪倒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粗重喘息——那是张永崩溃后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声音。
“小姐,”张若辰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张永说的……那个穿红嫁衣的新娘……三年前吊死在村口槐树上……难道真的是她的怨灵……”
“执念深重,不散为厉。”云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依旧是那种冰泉流淌般的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穿透力,“恨意,便是最好的引魂灯。?k~s¨j/x¢s!.,c′o*m*”
云汐的话音刚落,指尖那缕微弱的幽绿光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如同毒蛇吐信。
张若辰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
“呜……呜哇……娘……我怕……” 一个孩童稚嫩的、带着无尽恐惧的哭声,极其突兀地打破了祠堂内死水般的沉寂。声音来自靠近大门的一个角落。
这哭声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村民积压的恐惧神经。
“谁?谁家孩子哭!”有人惊惶地低声喝问。
“闭嘴!别出声!”立刻有人带着哭腔制止。
那孩子的哭声却更大了,充满了无助的惊恐:“有……有人……有人摸我的脸……冰冰的……黏黏的……呜哇哇……娘!娘你在哪啊!”
“轰——!”
刚刚勉强维持的脆弱平静瞬间粉碎!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
村民们再也无法忍受,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触摸他们!哭喊声、尖叫声、互相推搡踩踏的声音、桌椅被撞翻的巨响再次爆发,比上一次更加疯狂和绝望!祠堂彻底变成了沸腾的恐惧熔炉!
“灯!快点灯!谁有火!”张若辰的怒吼在混乱中显得那么无力。他心急如焚,既要防备黑暗中可能存在的袭击,又要担心失控的人群冲撞到云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