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噩梦

舰桥，一片死寂。,w′u+x?i￠a+n+g′l`i-.,c￠o!m`

那块巨大的、显示着“神罚之石”最终撞击在月球上的符文全息屏幕，

如同一面无情的镜子，映照出在场每一个卡萨尔高级军官那呆滞、茫然、如同石化的脸庞。

胜利的狂欢，早己变成了荒诞冰冷的笑话。

被喝干的颅骨酒杯，还散落在地上，但再也没有人，有多余的力气去多看它一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战败本身，更加恐怖的东西。

那是一种…当一个文明赖以为生、最底层、根深蒂固的信仰和世界观，

被彻底、无情地当众碾碎后，所产生的——存在主义危机。

戈鲁克将军，依旧端坐在他那由陨石雕琢而成、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王座上。

但此刻，他那如同山峦般雄壮的身躯，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不是在愤怒。

他是在…害怕。

大祭司克雷斯那如同诅咒般的结论，还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疯狂地回响：

“……他们的学习速度…是一种怪物…”

“……他们不是在学习我们的巫术。他们是在学习神本身！”

“……比…希尔瓦帝国…还要更加纯粹…”

希尔瓦…

这个被尘封了数千年、被每一个卡萨尔人刻意遗忘、却又早己融入他们血脉与骨髓最深处的禁忌名字，

如同一把生锈淬毒的钥匙，猛地撬开了戈鲁克记忆中最黑暗、最不愿意去触碰的那个地狱之门。~墈^书~屋\ ?勉+废′粤′黩^

“……都下去。”

戈鲁克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在我下达新的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再踏入舰桥一步。”

军官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充满了窒息感的压抑大厅。

很快，巨大的舰桥只剩下戈鲁克一个人。

他缓缓地从王座上走下，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固的青铜合金甲板，而是充满了无尽骸骨，粘稠的黑暗泥潭。

他踉跄着，回到了自己那位于旗舰最顶层，奢华而空旷的寝宫。

他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摔在那张由一整头星际猛犸的皮毛铺就、温暖而柔软的大床上。

他想用睡眠来逃避。

但他错了。

睡眠不是避难所。

而是通往那段被锁链紧锁、黑暗历史的——首达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