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无懈可击（加更3/4）(第3页)

“帝掷锤…碎了…我的手…也碎了……啊——！”

巨大的身躯因剧痛和精神的崩溃而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轰然倒下。

马拉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靠着冰冷的舱壁支撑身体，肋骨传来阵阵刺痛。

他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颗在灾难中心依旧完美无缺的水滴，

又转向格拉克那碎裂的手臂和散落在地的帝掷锤残骸。

一股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从他衰老的尾椎骨猛然窜起，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首冲天灵盖！

他那作为大祭司长、承载着氏族数万年古老记忆的大脑，在极致的恐惧刺激下疯狂运转。

无数尘封在意识最底层的、被列为最高禁忌的古老文献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坚不可摧…绝对光滑…完美形态…非人工造物…凡力不可损…

这些关键词如同冰冷的碎片，在他混乱的意识中激烈碰撞、拼凑。

最终，它们与一段用最晦涩、最古老的语言记载的、被深锁在祭司圣殿最底层、用禁断符文封印的禁忌文献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关于“锁链纪元”之前，那个如同神明般统治了他们卡萨尔人三万年的恐怖存在——希尔瓦帝国——所进行的某项最终失败的“终极武器”实验的零星记载。

那段记载的最后，用暗红如凝固血液的古老符文，刻下了一句让历代大祭司长仅仅是默念都会神魂战栗的终极警告：

“……此乃神之疆域，触之即灭。凡尘之躯，永不可及！”

马拉克枯瘦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击中。

惨白如纸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

浑浊的老眼中，那属于大祭司的睿智、属于长者的忧虑、属于信徒的渴望…所有复杂的情感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只留下了一片纯粹、深不见底的绝望。

那是一种洞悉了无法逃避的终焉命运后，灵魂彻底熄灭的黑暗。

他不再去看那颗静静躺在狼藉中的、宣告着终末审判的水滴。

他无比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用一种混合着无尽悲悯与深重绝望的目光，望向了舷窗外。

在那里，庞大而愚昧的卡萨尔主力舰队阵列，正沉浸在“成功回收圣物”的狂热欢庆之中。

通讯频道里充满了兴奋嘈杂的欢呼和粗犷的战歌，无数舷窗亮起代表庆祝的符文光芒，如同黑暗深海中一片片盲目闪烁的磷火。

一艘艘小型飞艇正脱离阵列，准备迎接“碎岩者”号的凯旋，姿态轻松而得意。

看着这无知而喧嚣的毁灭前奏，马拉克干裂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他用尽了这具衰老躯体内最后残存的生命力，榨干了灵魂中最后一丝属于卡萨尔人的温度，

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微弱却穿透了所有噪音、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绝望哀鸣：

“傻孩子们……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