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监控录像(第3页)

画面上，聚落的范围，扩大了一些。

人口，增加了一些。但他们的生活方式，与一千年前，几乎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

他们依旧在用石器，与这颗星球进行着最原始、最艰难的搏斗。

【观测周期：-8,000 地球年】 【文明等级评估：0.2（无明显变化）】

【观测周期：-7,000 地球年】 【文明等级评估：0.3（观测到初步的、小规模的金属冶炼迹象）】

画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在一个部落的篝火旁，一个工匠，正兴奋地，从一堆烧得通红的矿石中，敲打出第一块扭曲、充满了杂质的、红色的——铜。

克雷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内心，没有因为看到人类原始的过去，而产生任何的轻蔑。

恰恰相反。

一股比之前面对水滴，面对维里安的无视，还要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般，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因为他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是这群，在一万年前，还在为了一块铜的出现而欢呼的原始生物。

就是他们，在短短的一万年后，只用了不到一百个小时，就破解了卡萨尔帝国数万年都无法理解的符文奥秘。

就是他们，在之后不到几年的时间里，就独立地，创造出了那艘足以单舰覆灭整支星际舰队的、神迹般的水滴。

这种进化的速度……

这种学习的能力……

这不正常。

这不符合任何己知的、关于文明演化的规律。

这是一种……指数级的、爆炸式的、近乎于癌变的疯狂生长！

克雷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恐惧。

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一“孩子，捡到了一个玩具。

他看到的，是一个刚刚才学会了如何首立行走的婴儿，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就成长为了一个身高百丈、手握着神兵利器的巨人。

而最可怕的是，这个巨人，还在以一种无法被理解的速度，继续疯狂地生长着。

维里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克雷斯内心那翻江倒海般的恐惧。

或者说，他察觉到了，但他并不在乎。

他只是用一种欣赏慢镜头般的、带着些许趣味的眼神，看着画面上，那个正在为了一块扭曲的铜块而欢呼雀跃的、原始的工匠。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如同园丁在观察一株有趣的植物发芽时，所露出的、淡淡的弧度。

“你看，多么脆弱，多么原始，却又……充满了某种野蛮的、混乱的生命力。”

“现在，让我们继续欣赏吧，先知。”

“让我们看看，这群有趣的虫子，是如何一步一步地，学会了如何玩火。”

“一千年，又一千年。”

“我想，这会是一场，漫长而又……无聊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