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 章 棋子(第2页)
“噗通…噗通…”
如同连锁反应!远处那片被笛声压制、正蠢蠢欲动的藤蔓俑兵方阵,所有的俑兵,
无论是否腹腔塞着头颅,无论藤蔓是否枯萎,都在同一瞬间,如同被抽走了最后的支撑,僵硬地、无声地…纷纷倒地!
落地瞬间,它们的身体同样迅速石化,覆盖上厚厚的尘埃,重新变回了最初那死寂的跪拜石像!
岩壁上,那急促尖锐的笛声,在通道关闭的刹那,也如同绷紧的琴弦骤然放松,音调瞬间转为一种空灵、悠远、带着无尽疲惫和解脱的…安魂曲…最终,袅袅消散在死寂的空气里。
那白衣女尸持笛的手,缓缓垂落,重新归于永恒的静止。
洞窟穹顶,那些模拟星辰的幽光矿物,也迅速黯淡下去。+5+4¢看+书/ ¨勉!废¢粤_读.
整个空间,在经历了极致的怨魂咆哮、通道撕裂、生死搏杀之后…以一种令人窒息的速度…重新归于一片绝对的、冰封万古般的…死寂!
只有陈忘川额头流下的鲜血,在冰冷的岩石上,留下几滴刺目的暗红。
他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和更深沉的、洞悉了部分真相的冰冷寒意。
他看着眼前那尊巨大的天王石俑(曾经的徐福),看着远处那片重新跪伏于地的石化俑兵方阵,看着岩壁上那如同冰封神女般的白衣笛尸…
“守护…”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他们…将继续在这里…守护着那个被囚禁的秘密…守护着西王母的谎言…首到…下一次‘角宿西移三度’…”
林玲珑和阿吉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着气,望着眼前这瞬间石化、归于永恒死寂的景象,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茫然。
冰冷的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埋葬着长生野望与帝王悲歌的幽冥之地。
天王石俑(徐福)如同巨大的墓碑矗立,远处跪伏的石化兵俑方阵如同沉默的陪葬者,岩壁上那白衣吹笛女尸也重归永恒的冰封。
只有陈忘川额头撞击岩石留下的几缕暗红血迹,在灰白的尘埃中格外刺目,如同某种不祥的契约印记。
“大哥哥!你怎么样?!” 阿吉带着哭腔,踉跄着扑到跪伏在地的陈忘川身边,小手颤抖着想去碰他流血的额头,又怕弄疼他。
林玲珑也挣扎着爬起,脸上惊魂未定,她用力搀扶起陈忘川,触手处只觉得他身体冰冷,微微颤抖,显然刚才那一番叩首低语耗尽了他全部的心神和气力。
她看着陈忘川苍白如纸的脸和额角的鲜血,声音带着巨大的困惑和后怕:
“忘川…你…你刚才在做什么?!对着那…那鬼东西跪拜?还说什么徐福麾下…圣躬安…?”
陈忘川借力站稳,深吸了几口冰冷刺骨、带着尘埃和铁锈味的空气,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灵魂深处的悸动。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血迹,指尖染上暗红,眼神却异常幽深,带着一种洞穿迷雾后的冰冷锐利。
“契约…”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
“我在赌…赌一个两千年前就存在的…血契!”
“赌?” 林玲珑和阿吉都愣住了。
“赌扶苏的悲剧,根源在西王母!” 陈忘川的目光扫过那尊巨大的天王石俑,又投向阴间通道消失的地方,仿佛还能看到扶苏太子那绝望挣扎的残影。
“我赌是西王母用青铜神树的邪术,扭曲了‘长生’,将徐福和扶苏他们化作不生不死的怪物,更窃取了扶苏的魂魄,将其囚禁在所谓‘天机’的核心,作为她维持自身诡异存在的养料!
而始皇帝…可能至死都不知道他儿子落得如此下场!”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凿子,敲打着残酷的真相:
“那邪术的核心,是镇压!用扶苏的怨、用徐福他们的‘存在’、用这片空间的死寂…来镇压!
我对着通道跪拜,自称徐福麾下旧部,告诉他‘陛下圣躬安’,是在安抚他心中对父皇的执念和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忠诚。
我说‘逆贼西王母伏诛’…是给他一个复仇的假象和宣泄口!最重要的是…”
陈忘川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我说‘殿下魂兮当归!归咸阳!归宗庙!’…这是在许诺!用我的血,用我的身份(哪怕假冒的),用这片空间残存的古老规则…许诺将他的魂魄,从西王母的囚笼中…引渡回他本该安息的故土!”
“这就是…血契?” 林玲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你用承诺…安抚了他?把他…骗回去了?”
“不是骗!” 陈忘川的眼神异常复杂,有决绝,也有一丝悲悯,
“是交易!是唤醒!唤醒他被囚禁两千年、几乎被怨毒磨灭的…归乡之念!扶苏至死都是大秦的太子!他的根在咸阳,在宗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