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 章 棋子(第3页)
西王母的邪术能囚禁他的魂,却磨灭不了他骨子里的这份归属!我的叩首,我的血,我的许诺…恰好触动了他灵魂深处这最脆弱也最强大的执念!
所以他退了…他选择了等待一个‘归乡’的可能,而不是玉石俱焚的复仇!”
这个解释让林玲珑和阿吉倒吸一口冷气!利用一
个被囚禁两千年的太子对故土的执念来平息他的怨毒?这心思…何其深沉!何其大胆!也何其…悲凉!
“可是…” 林玲珑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疑,她猛地看向西周死寂的一切——天王石俑、石化兵俑、绝壁女尸、还有那消失的通道,
“…这太巧了!西王母的邪术…镇压扶苏…然后我们来了…你又恰好知道用这种方法安抚他…难道…难道扶苏在两千年前,
就算到了今天我们会来这里?!算到了你会这么做?!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陈忘川断然否定,眼神锐利如鹰,
“布局两千年?算无遗策到这种地步?神仙也做不到!西王母或许邪异,就连她绝非全知全能的神!”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岩壁上那具在绝壁方寸之地、被青铜锁链禁锢的、白衣飘飘的吹笛女尸,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问题…出在她身上!”
“她?” 林玲珑和阿吉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女尸依旧端坐,死寂而美丽,如同冰封的神女。
“有人…” 陈忘川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种抽丝剥茧的寒意,
“…发现了西王母的阴谋!或者说…发现了这‘天机’之地镇压扶苏魂魄的真相!并且…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反制的种子!”
“反制?” 林玲珑不解。
“就是她!” 陈忘川指向白衣女尸,“她被镇在这里!被青铜锁链禁锢在绝壁之上!
她的‘使命’是在特定星象(角宿西移三度)下被唤醒,吹响那支能压制邪祟的镇魂笛!这绝不是西王母的手笔!
西王母要的是永恒的镇压和汲取!不会设置这种可能干扰她‘养料’的机关!”
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是另一个人!一个同样拥有通天手段、洞悉了此地秘密的人!
他(她)无法首接对抗西王母,也无法解救扶苏的魂魄。但他(她)算到了未来可能会有变数!
算到了西王母的镇压可能松动!所以…他(她)留下了这个后手!将这个女子以‘镇尸’的方式禁锢在这里,成为一道最后的保险!
她的笛声,不仅能压制失控的藤蔓俑兵,更能…在扶苏怨魂因某种意外(比如我们的闯入)而暴动时…为我们争取一线生机!
甚至…她的存在本身,她吹奏的韵律…可能就蕴含着安抚扶苏残魂的某种…暗示!”
“难道…” 林玲珑的声音因巨大的震撼而颤抖,“…这个布局的人…就是为了让我们…解放扶苏的灵魂?!”
“我不知道!” 陈忘川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敬畏,有恐惧,更有一种面对浩瀚时空的无力感,
“解放?谈何容易!西王母的囚笼岂是那么好破的?我的‘血契’许诺,更像是一剂暂时的镇痛剂!
把扶苏的怨毒暂时压了回去,让他选择了等待。但‘归咸阳’?‘归宗庙’?这承诺…我们如何兑现?”
他抬起头,望向洞窟那深不见顶的尽头,仿佛要穿透岩层,看到那布局者的真容,声音带着一种发自灵魂的寒意:
“布局两千年…谁有如此手笔?谁能算到星象的偏移?谁能找到这样一个能吹响镇魂笛的女子?
并将她以这种方式‘保存’下来?徐福?不可能,他自身难保!始皇帝?他若知道真相,不会坐视儿子魂魄被囚!那会是谁?葛云衣?还是…更古老的存在?”
“两千年…时间本身就是最恐怖的深渊…” 陈忘川喃喃自语,额头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们以为自己是破局者…或许…我们只是这盘跨越了二十个世纪、由无数棋手落子的…巨大棋局中…一颗…恰好被推到了关键位置的…棋子!”
死寂,再次降临。
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冰冷。
天王石俑沉默矗立,石化兵俑跪伏如初,绝壁女尸冰封依旧。
但在这片死寂之下,陈忘川的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是那深不见底、跨越千年的恐怖阴谋。
那布局者的影子,如同洞窟中最深的黑暗,无声地笼罩在三人心头。解放扶苏?或许只是从一个囚笼,踏入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未知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