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台湾空战(第2页)
第一天的第一波攻击结束时,日军的第六基地航空队就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战力。美军虽然也损失了48架飞机,但日军在空中和地面被摧毁的飞机数量,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夜幕降临,轮到日军的“王牌”——t攻击部队登场了。
他们驾驶着装备了雷达的三菱g4m“贝蒂”和横须贺p1y“弗朗西斯”轰炸机,在夜色的掩护下,从各个基地起飞,执行日本海军史上第一次大规模、有雷达辅助的夜间鱼雷攻击。他们是黑夜中的刺客,承载着整个联合舰队的希望。
美军舰队那边,警报声凄厉地划破夜空。
“夜间空袭!夜间空袭!”
各艘军舰立刻拉响了战斗警报,一边进行着剧烈的“z”字形规避机动,一边开足马力释放出浓密的化学烟幕,试图将自己庞大的身躯隐藏在人造的迷雾之中。一时间,夜空被双方的火力彻底点亮,构成了一幅既壮观又“致命的烟火表演”。
美军舰艇上的高射炮,尤其是那些装备了近炸引信的炮弹,向空中喷射出密集的火网,成千上万的曳光弹交织在一起,像巨大的消防水管喷出的磷光水流,在黑色的天鹅绒上画出绚烂的死亡弹道。
然而,这支被寄予厚望的t攻击部队,其首次亮相的结果,只能用“乏善可陈”来形容。
日军飞机投下的照明弹确实成功地把美军舰队照得雪亮,但美军舰队有效的防空火网、剧烈的规避动作,以及日军飞行员自己在夜间的紧张情绪,使得攻击的准头大失。美军“独立”号轻型航母上起飞的夜间战斗机,像真正的夜枭一样,轻松击落了三架慢吞吞的“贝蒂”轰炸机,另有数架被密集的舰炮直接凌空打爆。
整整一个晚上,日军的刺客们在外面折腾了半天,结果美军舰队没有一艘船被鱼雷击中。唯一的“战果”,是“普里切特”号驱逐舰不小心被自己人的炮火给误伤了。
这支精锐的“台风”部队,其声势浩大的首战,就以这样一种近乎滑稽的方式草草收场。这场战斗残酷地揭示了一个事实:日本所谓的战术创新,在美军压倒性的工业实力、技术优势和更高质量的训练体系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10月13日,美军的空袭还在继续,当天又出动了974架次的飞机,像个不知疲倦的铁匠,反复捶打着台湾岛上那些已经残破不堪的日军目标。然而,当黄昏降临时,不甘心失败的日军,发起了当天、也是整场空战中最致命的一次反击。
傍晚18时23分,一支由十架横须贺p1y“弗朗西斯”轰炸机组成的t攻击部队编队,再次出击。这一次,他们吸取了昨晚的教训,像一群贴着海浪滑行的幽灵,利用超低空飞行成功避开了美军雷达的早期预警,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第38.1特遣编队。当美军舰队的了望哨声嘶力竭地喊出“发现敌机!”时,这些轰炸机已经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一头扎进了舰队的内层防空圈。
重巡洋舰“堪培拉”号上的高射炮手们,几乎是凭着本能向着夜空中那些模糊的黑影疯狂开火。夜空瞬间被炮弹的火光撕裂,六架“弗朗西斯”在密集的火网中被凌空打爆,化为一团团坠向海面的火球。
但其中一架日军轰炸机,硬是冒着枪林弹雨,像个疯子一样决死地冲向美军的航母。尽管在最后一刻,它被强大的防空火力逼得偏离了航线,错失了攻击航母的宝贵机会,但它在被击中坠毁前投下的那枚鱼雷,却像死神的镰刀一样,划开波浪,不偏不倚地一头撞在了旁边护航的“堪培拉”号身上。
“轰!”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堪培拉”号超过万吨的舰体剧烈地向上一抬,然后又重重地砸回海里。一枚航空鱼雷,准确地击中了舰体中部吃水线以下的装甲带,撕开了一个足以开进一辆卡车的巨大口子。
冰冷的海水瞬间像猛兽一样涌入,两个引擎室和后部的锅炉舱在几分钟内就被完全淹没。超过4500吨的海水疯狂灌入船舱,导致23名船员当场死亡。这艘威风凛凛的万吨巨舰,其动力系统瞬间完全瘫痪,在距离敌占区海岸仅90英里的危险海域里,变成了一艘无法动弹、随波逐流的钢铁棺材。
空中的王牌与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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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对于天上的vf-18战斗机中队来说,是他们战斗生涯中最具传奇色彩,也最为悲壮的一天。 中队里最年轻的飞行员,亚瑟·“莫”·莫伦豪尔少尉,这个昨天还紧张得手心冒汗的菜鸟,在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正式空战中,就如有神助,以令人瞠目结舌的表现,在一天之内连续击落了五架日军飞机!一战成名,获得了“当日王牌”的无上荣耀。
然而,胜利的喜悦总是与死亡的悲剧相伴相生。
中队的头号王牌飞行员,塞西尔·哈里斯中尉,在当天的一场激烈空战中,再次展现了他教科书般的高超技艺,干净利落地打下了四架敌机。但与此同时,他不得不时刻分神,去掩护自己那个有点冒失的僚机——埃吉迪奥·迪巴蒂斯塔。
不幸的是,迪巴蒂斯塔的“地狱猫”还是被一架狡猾的日军战斗机咬住了尾巴。日军战斗机上的20毫米航炮炮弹,像一串愤怒的铁拳,连续不断地砸在他的飞机上。他后来回忆说,每一次爆炸都感觉“像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猛烈地推搡他的飞机”。
在飞机的剧烈抖动和座舱里刺鼻的硝烟中,迪巴蒂斯塔陷入了迷茫,他拼命控制着这匹已经不听使唤的钢铁野马,最终被迫跳伞。幸运的是,他虽然在落水时摔断了一条腿,但最终活了下来。
然而,他的四位战友却没有这么幸运。在同一场空战中,vf-18中队永远地失去了另外四名飞行员:拉尔夫·杜邦和艾萨克·基尔斯被确认阵亡;威廉·齐默的飞机被击中后迫降,不幸被俘,最终在日本宣布投降前不到两个星期,惨死在了战俘营里;而哈里·韦伯斯特则因为燃料耗尽,在舰队附近的海上迫降时,未能成功逃离下沉的飞机而溺亡。
在这一天,胜利与死亡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仅有一线之隔。
10月14日 - “休斯顿”号的致命锤击
“堪培拉”号的重创,迫使哈尔西不得不从舰队中分出部分舰只,组成了一支新的特遣队,官兵们私下里给它起了个外号,叫“第一残疾编队”。重巡洋舰“威奇塔”像个老黄牛,开始用粗大的钢缆拖曳着动弹不得的“堪培拉”号,以蜗牛般的速度,缓慢地向着后方安全的乌利西环礁撤退。而新建的轻巡洋舰“休斯顿”号则在一旁担任起了保镖的角色。
14日的黄昏,日军的夜间攻击机群再次如约而至。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正是这支行动迟缓、看似不堪一击的“残疾编队”。
在“休斯顿”号的舰桥上,官兵们紧张地注视着雷达屏幕,眼睁睁地看着一架日军轰炸机,像个橄榄球赛里的跑卫一样,左冲右突,奇迹般地突破了外围层层的防空火网。
就在那一刻,“休斯顿”号正在执行高速向右急转的规避动作,巨大的惯性使得舰体向左严重倾斜,导致其右舷的船底,那块平时藏在水下最脆弱的“肚皮”,短暂地暴露在了水面之上。
命运就是这么残酷。一枚日军的91式航空鱼雷,恰好就在此刻,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了这个暴露出来的脆弱部位。
爆炸的威力是毁灭性的。剧烈的震动几乎要把整艘军舰掀翻。“休斯顿”号的四个轮机舱全部被淹,动力瞬间彻底丧失,整个舰体被炸到严重扭曲变形。这艘崭新的巡洋舰,立刻陷入了和“堪培拉”号一模一样的瘫痪状态。战后的损伤报告显示,这次爆炸导致超过6000吨海水涌入舰体,这艘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重心不稳而倾覆沉没。
损管团队的官兵们,开始了与死神的赛跑。他们在齐腰深、混着油污的冰冷海水中,用尽一切手段堵塞漏洞,启动备用抽水机排出积水,拼命维持着军舰最后的浮力。
夜幕之下,两艘被重创的美国巡洋舰,像两头在草原上被狮群围攻后、奄奄一息的巨兽,在敌人的海域里无助地漂浮着,依靠着小小的拖船,以不到3节的航速缓慢移动。在“休斯顿”号严重倾斜的船尾甲板上,幸存的船员们为刚刚阵亡的战友举行了一场简单而肃穆的海葬仪式。他们将包裹着星条旗的遗体,轻轻地送入深邃、黑暗的太平洋。
这一幕,成为了这场血腥空战最沉痛、也最真实的注脚。
面对两艘被打成重伤、几乎无法动弹的巡洋舰,哈尔西上将做出了一个他海军生涯中最大胆、最大胆、甚至可以说是最鲁莽的一个决定。
按照常规的海军条令,他本应该下令用鱼雷将这两艘无法航行的军舰自行凿沉。这虽然令人心痛,但却是最理性的选择,可以避免它们落入敌手,或者更重要的是,避免它们拖累整个舰队的行动,成为敌人下一次攻击的活靶子。
但哈尔西不是一般人。他的骨子里流淌着赌徒和海盗的血液。他非但没有下令凿沉,反而命令拖船继续以极慢的速度,将它们拖向后方的乌利西环礁基地。
这支由两艘残废军舰和几艘护航舰艇组成的队伍,被水兵们讥讽地称为“第一残疾分队”。而哈尔西本人,则通过无线电,给它起了一个更具挑衅性的官方代号——“诱饵第一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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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西的意图,阴险而又明确:他要把这两艘受伤的军舰当成诱饵,故意在日本人面前晃悠。他要通过无线电,用明码发报,大声“哀嚎”,假装自己的舰队遭到了重创,主力正在狼狈逃窜。他要用这两块流着血的肉,引诱日本联合舰队那些躲在港口里的水面主力——那些战列舰和巡洋舰们——按捺不住,冲出来“收拾残局”。 而他自己,则率领着第38特遣舰队的全部主力航母,像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悄悄地埋伏在地平线之后,张开了一个巨大的口袋,准备给任何上钩的敌人以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这是一场风险极高、堪称疯狂的心理战,赌注是那两艘巡洋舰上数千名官兵的生命。
与此同时,在几千公里外的东京,日本大本营里,一种截然不同的、狂热的情绪正在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