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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他掀开车帘,拐杖在桥面顿了顿,“你说,二十年前父亲烧的那些纸里,会不会有盐商的名单?”

周先生刚要答话,乌篷船里突然飞出支冷箭,擦着马车帘钉在槐树上。箭尾的羽毛颤了颤,苏半城认出那是蒙古草原特有的雕羽——和蒙面人射进谭家祖坟的那支一模一样。

钟声第二响时,他们已站在圣母殿的壁画前。壁画上的侍女衣带翩跹,苏半城用拐杖敲了敲侍女手持的玉瓶,墙砖果然是空的。暗格里藏着个油布包,拆开时,半张当票掉了出来——正好能和聚源当铺地窖里找到的那半张对上。

“这是……蒙古王府的火漆。”周先生指着包着的密信,声音发颤。火漆上的狼纹,和谭宗浚书房里那封蒙古文密信上的如出一辙。

苏半城展开密信,墨迹是新的,却模仿着父亲的笔锋:“酉时三刻,土地庙石碑后,了结二十年前的债。”

钟声第三响穿过殿门,他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太原城的钟,敲够九下时,有人要见阎王爷。”

回程的马车上,苏半城数着街角的灯笼。隆昌号的伙计正往车上搬盐袋,盐引在晨光里晃出淡青色的水印,和他袖袋里的那半张渐渐重合。周先生突然指着盐袋上的麻绳:“东家你看,这打结的法子,和常老三账本的装订线一样!”

车窗外,有人骑马奔来,马背上插着面令牌,王爷府的龙纹在阳光下刺眼——和杀虎口尸身怀里揣着的那半块令牌,正好拼成完整的图案。

“东家,”周先生的手在抖,“常老三供词里说,当年父亲的账房先生,左眼下方有颗痣,被黑布遮着……”

苏半城摸出羊脂玉,玉上的裂痕在颠簸中似乎更清晰了。他想起三天前在协同庆的密道里,看到父亲在地窖石壁上刻的字:“痣者,痣也,知者,死也。”

马车刚停在土地庙前,第七声钟鸣正响。庙门虚掩着,香案上摆着个嫁妆匣,锁是赵玉贞陪嫁的样式——上个月在聚源当铺的地窖里,他见过一模一样的锁,钥匙孔里卡着半片指甲,染着朱砂,和账本上的红点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