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集:颤抖的指尖(第3页)

“其实那天的云,更像林婉清酒会穿的裙子,”啊玉低头看着交握的手,“银色的,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像有光在流动。”

钟华笑出声,眼角的疤痕跟着动了动。她想起在iCu醒来时,啊玉趴在床边念她的采访稿,念到“最想感谢的人”那一段,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乱了节奏。后来她才知道,那段时间林婉清每天都给啊玉发邮件,附带着巴黎的天气报告,说“等钟华好了,带她来看四月的樱花,比东京的更散漫”。

啊玉慢慢松开手,从冲锋衣内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银盒子。盒子表面刻着藏式的缠枝纹,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钟华的呼吸顿了顿,看见盒底的刻字时,睫毛突然垂下,有泪珠砸在玉佩上,顺着玉兰花的纹路滚下去,像清晨的露水滑过花瓣。

“她怎么知道……”钟华的声音有点哽咽。

“在巴黎机场寄行李时,她偷偷换了我的盒子,”啊玉把戒指拿出来,阳光透过戒面的花纹,在钟华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说,藏区的石头记得太多誓言,不如刻在能跟着人走的东西上。”

远处的转经筒被风吹得转起来,两截红绳在风里打着转,像两只手在互相追逐。啊玉把戒指套进钟华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林婉清在邮件里附过钟华的指围,精确到毫米,后面还画了个得意的笑脸。

“你看,”钟华突然抬起头,指着天边的云,“现在像了。”

啊玉抬头望去,刚才那团像泥印的云已经散开,变成了绵密的雨丝形状,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虹光。真的很像初见时的雨,只是这次没有雷声,只有风带着薰衣草的香气,从草原的方向漫过来,裹着远处的钟声,和钟华指尖传来的温度。

他把那束干花放进钟华空着的左手里,再轻轻握住。两束香气在风里缠绕在一起,薰衣草的清苦混着檀香的醇厚,像过去那些交织着眼泪和欢笑的日夜。

“林婉清说,”啊玉低头看着钟华的眼睛,她的瞳孔里映着云,也映着他,“所谓红颜,不是非要站在身边,是不管走多远,都知道有人在为你挡风。”

钟华没说话,只是把右手的玉佩塞进啊玉口袋里,再用自己的手按住。玉佩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像颗小小的心在跳。天边的云还在变,一会儿像相机的镜头盖,一会儿像香槟杯的月牙印,最后慢慢聚成三个模糊的影子,在蓝得发脆的天空下,安静地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