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晴园 作品

第281集:塞纳河的早餐(第2页)

“在藏区休养,”啊玉放下勺子,“转经筒上系了红绳,说要保佑我们都平安。”

“她总这样,”林婉清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晨光,“当年在顾氏,她明知道曝光黑幕会被报复,还是把录音笔塞给我,说‘婉清姐,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啊玉望着窗外掠过的铁塔,突然想起真相发布会那天。钟华带伤站在台上,直播屏幕映得她脸色发白,他在台下举着她遗落的录音笔,笔身上还沾着她的血。而林婉清,本该作为关键证人出席,却在那天清晨登上了去巴黎的飞机,只留下条短信:“我在巴黎等你们,等风波平息。”

可风波平息了,等来的却是不同的选择。

三、风衣里的温度

游船靠岸时,晨雾刚好散了大半。林婉清领着啊玉往蒙马特高地走,路过家面包店时,她突然停住脚步:“你等我五分钟。”

玻璃门“叮铃”作响,啊玉站在街边,看见橱窗里的羊角面包冒着热气,恍惚间回到三年前的跨年夜。那时钟华刚做完手术,他在病房煮泡面,林婉清提着保温桶进来,里面是炖了整夜的乌鸡汤。三人分着吃泡面配鸡汤,钟华笑说这是“阶级融合”,林婉清却望着窗外的烟花轻声说:“真希望永远这样。”

“喏。”林婉清递过来个纸袋,里面是刚出炉的可颂,“你以前采访时说过,最喜欢刚烤好的黄油香。”

啊玉接过纸袋,指尖触到她的手背,冰凉的,像藏区雪山的融水。他才注意到她风衣口袋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这是我们合租的阁楼钥匙,”她从口袋里掏出串铜钥匙,钥匙扣是片银杏叶,和钟华发间那片标本一模一样,“我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书桌上摆着你上次说想看的那本《巴黎手记》。”

啊玉捏着钥匙,突然想起钟华在雪山说的话。那时她靠在他肩头看转经筒,红绳在风里打着转:“婉清姐总把我们的喜好记在心里,却从不提自己想要什么。”

阁楼在一栋老建筑的顶楼,推开木窗就能看见远处的圣心大教堂。林婉清推开他的房门时,啊玉愣住了——书桌上摆着个相框,里面是他父亲的铜钥匙照片,钥匙链上系着根红绳,和钟华在转经筒上系的那条,颜色分毫不差。

“我托律师找的,”林婉清抱着臂靠在门框上,“你父亲的案子翻案后,这把钥匙一直存在物证室。我想,你大概会想留着。”

啊玉走过去,指尖抚过照片里的钥匙。父亲是顾氏黑幕的第一个受害者,当年为了保护证据,被伪装成意外身亡。直到顾延霆的绝笔信里藏着纵火视频,真相才得以昭雪。而找到那封绝笔信的律师,是林婉清托人联系的。

“婉清,”他转过身,喉结动了动,“你不必这样。”

“我知道,”林婉清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银戒指盒上,那是他从藏区带出来的,一直没离身,“但啊玉,你记得吗?当年在酒会,你说‘真正重要的人,要放在能摸到的地方’。”

她顿了顿,走到窗边,伸手接住片飘落的银杏叶:“钟华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不该让她等太久,也不该让自己太为难。”

啊玉的指尖攥紧了戒指盒,盒底“要幸福”三个字硌得掌心生疼。那是在藏区时,林婉清寄来的包裹里附的纸条,字迹比平时用力,纸背都透出了印痕。

四、咖啡杯里的倒影

午后的咖啡馆里,阳光斜斜地切过桌面。林婉清正在处理公益项目的邮件,啊玉翻着她带来的报纸,头版是钟华的采访,标题写着“从总裁夫人到真相守护者”。

照片里的钟华站在“真相基金”的牌子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扎成马尾,颈间戴着条红绳——和他在转经筒旁偷偷系的那条,是同家店买的。

“她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林婉清突然开口,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说在藏区遇到位老阿妈,老阿妈说‘红绳系在转经筒上,思念会顺着风,传到想念的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