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集:意外的涟漪(开端)(第2页)
“谢了。”啊玉低下头,假装研究咖啡杯里的奶泡。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钟华的手背上,那里有道浅浅的疤——去年啊玉拍星空时,三脚架倒了,钟华伸手去扶,被金属腿划的。当时血珠冒出来时,啊玉吓得手都抖了,钟华却笑着说“小伤”,还反过来安慰他“相机没摔坏就好”。
钟华没应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他拉开抽屉,拿出个笔记本,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啊玉偷偷用余光瞥了眼,只见纸上写着“山区注意事项”几个字,……字迹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
二、悄悄准备的行囊
离出发还有三天时,啊玉开始收拾行李。帆布包摊在沙发上,他把几件换洗衣物叠得整整齐齐塞进去,又往里塞了两本摄影笔记,封面上记满了各种拍摄参数——那是钟华帮他整理的,说“山里信号不好,查不了攻略”。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工作室的灯亮了,暖黄色的光晕把一切都裹得软软的。啊玉起身想去开灯,却发现钟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深蓝色的登山包,看起来很新,拉链上还挂着个小小的相机挂坠,是啊玉去年在跳蚤市场淘的,说“长得像你”。
“这个比你的帆布包能装,防水。”钟华把登山包放在沙发上,拉链拉得很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件户外专用的速干衣,还有一条冲锋裤,“我上周看天气预报,说山里这阵子总下雨。”
啊玉摸了摸冲锋裤的面料,防水涂层摸起来滑滑的,标签还没拆,尺码是他穿的号。他想起上周钟华说要去买条新裤子,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自己有裤子。”啊玉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谢谢”。他看着钟华蹲在地上,把他刚才塞进去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重新叠成更省空间的方块,动作熟练得像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的相机电池,我充了四块满电的,放在这个防潮盒里。”钟华从抽屉里拿出个银色的盒子,里面除了电池,还有两卷未拆封的胶卷,是啊玉最喜欢的那款复古胶片,“山里可能买不到这个型号,多带点。”
啊玉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们去云南采风,啊玉的胶卷用完了,急得在古镇里转来转去。最后是钟华跑了三家店,才找到同款胶卷,回来时满头大汗,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却笑着说“幸好赶上了,别耽误你拍日落”。
“对了,”钟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书架最高层拿下一个小铁盒,打开来,里面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创可贴、碘伏棉片、纱布,还有一小瓶驱蚊液。“这个急救包你带着,防蚊虫的药是林婉清托人从国外带的,说比国内的效果好。”
铁盒底层,还压着包水果糖,包装纸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粉嫩嫩的糖球。啊玉拿起来看了看,突然笑了——这是钟华高中时爱吃的那种水果糖,酸得人直眯眼,上次在工作室的零食柜里发现时,包装纸都褪色了,啊玉偷偷剥开一颗,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还留着这个?”啊玉晃了晃手里的糖,“上次不是说只剩最后一颗了吗?”
钟华的耳尖似乎红了红,伸手想把糖拿回去,却被啊玉攥住了手腕。他的手很烫,掌心还有层薄茧,是常年修相机、做模型磨出来的。啊玉忽然想起林婉清说过,钟华高中时是模型社的社长,做的航模拿过省一等奖,后来为了陪啊玉学摄影,把模型工具都收起来了。
“这个糖……”钟华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你不是说酸得提神吗?山里可能会犯困,带着点。”
啊玉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熟悉的酸意瞬间在舌尖炸开,酸得他眯起了眼睛,眼角却有点发热。他记得自己说过这话,是大二那年,他熬夜赶摄影作业,困得直点头,钟华就是塞给了他一颗这样的糖,说“酸的提神”。后来他就总抢钟华的糖吃,直到毕业那天,钟华的书包里还揣着半包这个牌子的水果糖。
“钟华,”啊玉含着糖,说话有点含糊,“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
钟华的手顿了顿,没直接回答,只是低头继续收拾行李。他把啊玉的相机包放进登山包侧面的兜,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下来,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指南针,塞进相机包的侧袋。
“山里信号不好,容易迷路。”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每天记得跟我报个平安,用短信也行。”
啊玉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明白过来。钟华不是不想让他去,他只是担心,担心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能把所有的牵挂都藏在这些细碎的准备里——充好的电池,防潮的胶卷,甚至是一颗酸得让人皱眉的水果糖。
三、出发前的晨光
出发那天是个晴天,晨光透过工作室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啊玉背着钟华准备的登山包,站在门口等林婉清——她说要去送站,结果被一个紧急会议绊住了,临走前塞给啊玉一个信封,说“到了山里再看”。
钟华把最后一个保温杯塞进啊玉的侧袋,里面是刚泡好的蜂蜜水,他知道啊玉不喜欢喝白水。“火车是九点四十的,现在走刚好赶上。”他看了眼手表,表带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