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集:《全球疫苗分配的伦理优先级模型》(第3页)
贝克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舆论攻击、贸易制裁……甚至可能起诉我们。”
“我在拉各斯的医院见过一个男孩,”陈砚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他的右臂上用炭笔写着自己的名字,怕万一去世了没人认识。我们做这些,不是为了应付诉讼,是为了让那些名字能被更多人记住。”
视频会议那天,全球有173个国家的代表在线。陈砚展示模型时,北美联盟的代表三次打断他,每次都提到“知识产权”和“经济损失”。轮到奥巴桑乔发言时,他播放了一段视频:尼日利亚的乡村,人们举着“我们要疫苗”的牌子跪在尘土里,远处的清真寺传来祈祷声。
“《世界人权宣言》说,健康权是基本人权。”奥巴桑乔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世界,“当有些孩子因为买不起专利费而死去时,我们所有人都在犯罪。”
会议进行到第五个小时,巴西代表突然站起来,身后的大屏幕切换成亚马逊雨林的画面: indigenous people(原住民)正在用传统仪式祈祷,他们的脸上画着保护符号,和卡瓦萨满画过的很像。
“我们愿意接受《疫苗伦理分配模型》,”巴西代表的声音带着哭腔,“就算要和北美断交,我们也要保护自己的人民。”
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紧接着,印度、南非、肯尼亚……一个个国家的代表举起了手。当贝克宣布通过模型时,陈砚看到玛丽卡在抹眼泪,伊万诺夫正和旁边的人碰杯,杯子里的伏特加晃出了金色的光。
三个月后,刚果雨林区的科考站发来新照片:部落里的孩子们在新建的医疗站外排队,每个人的胳膊上都贴着疫苗接种的标签。照片的背景里,有座用原木搭的纪念亭,里面放着卡瓦萨满的遗物——那根画满符号的权杖。
陈砚把照片贴在实验室的墙上,旁边是《疫苗伦理分配模型》的最终版。消毒水的气味依然弥漫,但他觉得,空气里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像是远方雨林的风,带着树脂和希望的味道。
那天晚上,他收到一封邮件,来自尼日利亚的村医。信里说,那个曾在州政府门口下跪的医生,现在正在培训村民使用新疫苗。附件是张照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茅草屋前,身后的木牌上写着:“健康没有国界”。
陈砚关掉电脑时,窗外的星星正亮得耀眼。他想起卡瓦萨满说过的话:大地会记住那些分享的人。而他知道,有些记忆,比专利证书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