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韦后乱政的荒诞闹剧与李隆基的绝地反击(第3页)
“你看。”太平公主拿起一根玉簪,轻轻拨开韦温的木牌,“韦后借李重俊兵变之事,又清洗了一批禁军,如今左右羽林卫的中郎将,都是她韦家的人。”她指尖移向安乐公主府的木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丫头更疯,竟逼着陛下追封武崇训为驸马都尉,还说要以‘皇太女’之礼为他发丧,简直是昭告天下,她的野心不输她母亲。”
李隆基俯身细看,指尖在沙盘上轻点:“姑姑多虑了。韦后提拔的那些人,不过是些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草包。侄儿在万骑营里安插的几个校尉,都是当年跟着我爹出生入死的旧部,如今已悄悄联络了三百余亲兵,只待时机。”他抬眼看向太平公主,眼中闪着锐利的光,“只要姑姑在外稳住韦后,侄儿在内策应,不愁大事不成。”
太平公主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侄子,暗自点头。李隆基虽年轻,却比李显那几个儿子沉稳得多,懂得藏锋守拙,更懂得在暗处布局——这才是能成大事的样子。她沉吟片刻:“眼下还不是时候。韦后正得意,我们得先让她放松警惕。”
几日后,韦皇后在宫中设宴,遍邀宗室与重臣。太平公主盛装赴宴,一进门便笑着向韦后道贺:“恭喜姐姐,如今东宫已空,朝中再无人敢与姐姐作对,真是可喜可贺。”
韦后正端着酒杯,闻言笑得眼角堆起细纹:“妹妹说笑了。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江山罢了。”她亲昵地拉过太平公主的手,“说起来,咱们姐妹也该多亲近亲近。当年先帝在时,咱们还一起在御花园里斗过蟋蟀呢,妹妹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太平公主反手握住她的手,笑得温婉,“那时姐姐就聪慧,总能猜到蟋蟀下一步往哪跳。如今姐姐辅佐陛下,打理后宫,这大唐的江山,有姐姐在,真是安稳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真的是情谊深厚的姐妹。可太平公主垂下的眼睫下,藏着的却是冰冷的算计——韦后啊韦后,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不过是让你再多得意几日。
宴席散后,太平公主回到府中,立刻召来几名心腹幕僚:“去,把这些话散出去。”她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韦后与宗楚客私通,欲效武则天故事,待陛下龙体欠安,便行废立之事。”
这些话像带了翅膀,不出三日便传遍了洛阳城的街头巷尾。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添油加醋,说韦后夜里常穿紫袍,对着铜镜练习称帝的礼仪;酒肆里的老兵拍着桌子骂,说亲眼见韦温带着禁军在宫墙外丈量,像是在规划新的皇陵。
最热闹的还是西市。卖烧饼的王老汉蹲在火炉旁,一边用铁铲翻着饼,一边跟排队的客人念叨:“我活了五十年,头回见这么折腾的。前几年武皇刚走,这韦后又要折腾,难不成咱们这大唐的江山,就该女人坐?”
排队的客人里,有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接话:“可不是嘛!我昨儿在皇城根下听禁军说,韦皇后让钦天监算过了,说她有‘女主之相’,这是要把陛下也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吓得旁边的妇人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王老汉将烤得金黄的烧饼递给客人,叹着气摇头:“唉,不管谁当皇帝,只要让咱能安安稳稳烤烧饼,就谢天谢地了。可这要是再来个女皇帝,指不定又要杀多少人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滚雪球似的传遍了洛阳的坊市。百姓们看着宫城的方向,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不安。而太平公主站在高楼之上,听着手下回报民间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韦后啊韦后,民心已乱,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五、李隆基的\"雷霆手段\":唐隆政变的惊险时刻
景龙四年的长安城,夏蝉刚鸣过三旬,紫宸殿的梁柱却仿佛被一层寒意裹住。六月的一个清晨,内侍省的小太监像往常一样端着早膳趋入寝殿,却见中宗李显直挺挺地躺在龙榻上,面色青紫,嘴角还凝着一丝黑血——这位复位仅五年的皇帝,竟在一夜之间离奇暴毙。
消息像投入沸油的火星,瞬间在朝野炸开。御史台的官员刚要按例启奏勘验死因,却被韦皇后的心腹拦住:“陛下龙体尊贵,岂能容尔等随意触碰?”紧接着,一道口谕传遍宫城:“陛下遗诏,由皇后暂掌国政,待立温王李重茂为帝后再行发丧。”
可谁都知道,这所谓的“遗诏”来得蹊跷。市井间早已传遍了风言风语:有人说前夜见安乐公主捧着一碗“长生汤”进了寝殿,出来时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有人说韦皇后与礼部尚书韦温深夜在御书房密谈,烛火直到天明才熄。最让人脊背发凉的,是有老内侍偷偷透露,陛下驾崩前半个时辰,还听见寝殿里传来争执声,韦皇后的声音尖利如刀:“你若不依我,这江山迟早要落入他人之手!”
韦皇后此刻正坐在李显的灵前,一身素服却掩不住眼底的炽热。她没有哭,只是频频看向殿外——韦温已带着三百羽林军接管了宫门,卫尉卿韦洵将皇城十二门的钥匙收归己有,连负责京城防务的金吾卫大将军,都换成了她的表兄。心腹宫女低声问:“娘娘,何时发丧?”韦皇后抚摸着腰间那枚武则天赐的玉印,冷冷道:“等温王登基,等禁军换防完毕,等这长安城真正姓韦的时候。”她转头看向宫女,眼中闪着狠光,“告诉外面的人,谁若敢乱嚼舌根,就按‘谋逆’论处。”
可她算漏了一个人——临淄王李隆基。
李隆基在府中听到李显驾崩的消息时,正与葛福顺、陈玄礼对弈。手中的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黑子恰好将白子围得水泄不通。“韦氏毒杀先帝,必是想效仿武则天。”他猛地起身,腰间的玉带被扯得作响,“若等她扶立幼主、临朝称制,再想动手就难了!”
葛福顺是万骑营的果毅都尉,早就看不惯韦氏外戚把持禁军,闻言一拍案:“三郎一句话,我这三百亲兵今夜就随你入宫!”陈玄礼也起身抱拳:“末将已联络了宫门守将,他是当年跟着太宗皇帝的旧部之后,早就对韦后不满。”
七月二十一日,三更的梆子刚敲过,长安城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李隆基身披玄甲,手持长剑,带着葛福顺的亲兵,借着月色摸到玄武门。守将果然如约放行,低声道:“宫内韦洵的人正在换防,此刻正是空隙。”
一声暗号,三百禁军如猛虎下山,直扑羽林营。韦温安插的将领还在帐中饮酒作乐,见李隆基提剑闯入,醉醺醺地呵斥:“临淄王深夜闯营,是想谋反吗?”话音未落,葛福顺已一刀将他劈倒,高举首级对众军士喊道:“韦后毒杀先帝,意图篡位!今日随我诛杀逆贼者,日后皆有封赏!”羽林军士本就对韦氏不满,见状纷纷倒戈,跟着李隆基往寝殿杀去。
韦皇后正在梳妆台前试穿新制的凤袍。蜀锦的衣料上用金线绣着十二章纹,领口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对着铜镜抿了抿唇,镜中的自己风华正茂,仿佛已看到百官朝拜的盛景。“告诉韦温,明日早朝就请温王禅位。”她对身后的宫女说,语气里满是得意。
突然,殿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韦皇后手中的凤钗“当啷”落地,铜镜里的笑容瞬间僵住。“怎么回事?!”她尖叫着抓住宫女的手臂,“不是说禁军都在咱们手里吗?”
宫女吓得浑身发抖:“娘娘,是……是临淄王!他带着人杀进来了!”
韦皇后眼前一黑,踉跄着往殿外跑。她想往玄武门逃,那里本该有韦洵的军队驻守。可刚跑出寝殿,就见一队禁军迎面冲来,为首的正是葛福顺。“逆后在此!”葛福顺大喝一声,手中的长矛直刺过来。韦皇后尖叫着躲闪,却被身后的士兵一脚踹倒在地。她回头望去,寒光闪过,后背传来剧痛——那件绣着十二章纹的凤袍,瞬间被鲜血染透。“我还没当皇帝……”她喃喃着,眼睛瞪得滚圆,最终在不甘中咽了气。
安乐公主的寝殿里,还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她正对着铜镜描眉,眉笔是西域进贡的紫毫,画出来的黛眉细长如柳叶。“等母后登基,我就是皇太女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道,伸手抚摸着头上那支嵌着鸽血红宝石的凤钗——那是她早就备好的“皇太女”信物。
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士兵们持刀冲了进来。安乐公主吓得魂飞魄散,抓起裙摆就想躲进屏风后。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一名士兵追上。她回头尖叫:“我是公主!你们敢动我?!”士兵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鲜血溅在铜镜上,模糊了她最后的容颜。那支紫毫眉笔从她手中滑落,滚到妆台底下,笔尖的黛色还新鲜得像是刚画上去的。
天快亮时,宫城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李隆基站在承天门的城楼上,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晨光穿过薄雾,照在宫墙上未干的血迹上,泛着诡异的红。葛福顺走上前来:“三郎,韦氏党羽已尽数诛杀,温王已下诏退位,请相王入宫继位。”
李隆基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大石终于落地。他望着远处的太极殿,那里曾是武则天的朝堂,也曾是韦皇后觊觎的目标。“总算保住了李唐江山。”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坚定。
可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城楼下,太平公主的马车正缓缓驶来。车帘紧闭,谁也看不清里面的人在想什么。这位曾与他联手扳倒韦后的姑母,此刻正带着文武百官前来“恭贺”。李隆基握紧了腰间的剑——太平公主的野心,他比谁都清楚。
晨曦中的长安城渐渐苏醒,朱雀大街上已有零星的行人。他们不知道昨夜宫城里的血雨腥风,只觉得今日的晨光似乎格外刺眼。而宫墙深处,李隆基与太平公主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无声的较量已然开始。这大唐的江山,注定还要在权力的漩涡中,经历更多惊心动魄的辗转……。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